方才那小男孩,显然是萧雪儿女扮男装的。
可是那男子,怎么可能是定亲王妃呢?
她怎么会出京救八姑娘呢?
赵成觉得不可能是。
可安容就觉得那男子像定亲王妃,不但像,而且是像极了。
身材、神情,就连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都像是她。
更重要的是,定亲王妃武功极高,她要是想从谢明手里救雪儿,那是易如反掌。
安容望着走远了的萧雪儿,她一只手抓着男子,拽她去买泥人。
到底是不是定亲王妃啊?
等两人消失在视线里,安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万一,那男子是敌人装扮的,那她岂不是自投罗网?
红绸下了马车,要扶安容下来。
安容刚要把手搭上去,就听一旁传来一阵哭声,哭的很伤心,很伤心,直嚷嚷着,“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还有安慰声,“宁儿乖,一会儿就见到母妃了,咱们风尘仆仆的赶来,先换了衣裳,再去找母妃好不好?”
赵成在一旁咳嗽,嗓子都快咳冒烟了。
还是少奶奶眼力好,方才那就是定亲王妃。
安容嘴角快抽麻了,她抬眸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定亲王。
他倒是还好,神情灼灼,风姿俊朗。
只是他怀里抱着的小郡主……
衣裳脏兮兮的,头凌乱,要不是定亲王抱着,这要在大街上遇到,只当是哪个可怜的……小叫花子。
见安容看着小郡主,定亲王的眉头皱了一皱,伸手把小郡主凌乱而拉风的头捋的顺一些。
安容一脑门的黑线,看小郡主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同情。
定亲王是她亲爹么,这是多久没给小郡主洗澡了啊,居然脏成这样。
安容觉得定亲王是找打。这要是被定亲王妃瞧见了,她每天收拾的干干净净,可爱无比的小郡主,被定亲王带成这样。不抽死他,算他命大。
安容在走神,而定亲王已经抱着小郡主下了马,进了客栈。
红绸见安容看傻了,伸手在安容跟前晃了两下。道,“少奶奶,那人是不是人贩子?”
安容囧了。
别说,还真像。
赵成站在一旁掩嘴轻咳,他是想笑不敢笑,憋的腮帮子快抽筋了。
他看着定亲王,很快,眼睛又睁大了。
徐公公怎么也来许州了?
徐公公来了,那皇上是不是也来了?
赵成看了安容一眼,安容眉头一皱。搭着红绸的手,下了马车,赶紧进客栈。
可是刚迈步进客栈,安容腿一软,没差点直接摔趴下。
安容赶紧转了身,不敢再迈步进客栈。
她怕多看两眼,会被皇上杀人灭口。
红绸什么都不知道,她探了身子往里看。
等瞧见楼梯口站在一男子,被人定在那里不能动,只是他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举的远远的。
红绸扑哧一声笑了,“那人是卖糖葫芦的么?”
安容脑门上黑线狂掉不止,敢说皇上是卖糖葫芦的,不要命了啊?
徐公公拿了银子给客栈掌柜的。道,“客栈我家主子包了,让其他人走。”
掌柜的把银子推了回去,道,“不好意思,几位客官来之前。已经有人住了,不能因为你们把客人赶走,还请见谅。”
徐公公没辄,又从怀里拿了一张银票,“够不够?”
掌柜的还是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
徐公公快疯了,回头用一种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那些在客栈吃饭的客人。
可那些客人根本不理会徐公公,有说有笑的吃着饭。
徐公公没辄了,只好站在皇上身边,回头看着二楼,不知道怎么办好。
皇上和定亲王斗气斗了一路,看皇上被定亲王妃定在这里,定亲王比谁都高兴呢,怎么会出手相救?
可他又不通武功,跟着皇上从京都出来,一路骑马,腰都快颠散了架了,累的趴地上都能睡着了,哪有本事救皇上啊?
徐公公是急的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好。
安容站在客栈门口,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坦然。
她现在易容,徐公公肯定认不出来自己,客栈里还有人吃饭呢,没人知道那是皇上。
想着,安容就坦然进客栈了。
迈步进客栈,小厮过来问安容,“几位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安容正要回答,那边定亲王又露脸了,指着安容和红绸道,“你们过来,帮我女儿洗澡。”
安容,“……。”
好吧,去帮小郡主洗澡。
安容和红绸就乖乖上楼了,临走前,忍不住多瞄了皇上两眼。
赵成几个倒是没上楼,在楼下点了一桌菜。
一边吃,一边小心四下,虽然他们是国公府的暗卫,可是许州没想象的那么安全,得保护皇上啊。
楼上,屋内。
小郡主在哭闹,她被定亲王放在浴桶里,她才三岁,还不够浴桶高,巴巴的看着定亲王,还是那句话,“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不过多了一句,“我不要洗澡,我要母妃给我洗澡!”
说着,一边敲浴桶。
定亲王被吵的头快炸了,“宁儿乖,一会儿就见到母妃了,你这样脏兮兮的,你母妃会嫌弃你的。”
小郡主本来就哭了,定亲王这么一吓唬她,好了,小郡主一屁股坐浴桶里,从梨花带雨,变成磅礴大雨了,一边哭,一边抹眼睛,“父王骗人,从出王府,你就说一会儿见到母妃,已经过了好多个一会儿了,到现在我也没有见到!”
定亲王拿小郡主没辄,之前没见到王妃,又怕被皇上捷足先登,所以小郡主不洗就算了,现在。王妃就在这间客栈落脚,又不急着赶路,不洗澡怎么行?
定亲王瞥了安容和红绸两眼,道。“务必帮宁儿洗干净了。”
说完,又对小郡主道,“父王就在门口等着,等宁儿洗干净了,再带你去街上找母妃。”
外面。两个小厮拎了水来,看小郡主被丢在浴桶里,嘴角抽不停。
安容要抱小郡主出来,红绸忙拦着道,“少奶奶,你怀了身孕,还是奴婢来抱吧。”
小郡主坐在浴桶里,用一种带着敌意的眼睛看着红绸,“我不洗澡,我要母妃!”
红绸趴在浴桶边。看着她道,“你父王不是说了吗,一会儿洗干净了就能见到你母妃了。”
小郡主撅着嘴,泪眼汪汪,“父王是骗子!大骗子!”
安容也蹲了下来,摸着小郡主的脑袋道,“乖,先洗澡。”
“我不洗,我要母妃,”小郡主靠着浴桶。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