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开口，嘴唇轻轻碰在一起，也是痛彻心扉。

—*—

在混沌的黑色里，翻滚着永无止境的压抑，人就像是睡在高高的云端，意识早就游离到天外，从前的事情都渐渐的在痛苦中幻灭，那似乎成了前世，或者更早之前的事情，渐渐坠入了银水中，彻底消泯。

所有的一切，关于韩愈的一切，都在这种胆寒的疼痛中消失殆尽，那韩愈又是谁？从最高的云端重重的跌落下去，韩愈粉身碎骨……

“啊呃……”韩愈猛得睁开眼睛，和上次睁开眼睛不同的是，这次能看到天花板，还是窗台上摆放的紫色小花，几簇几簇的拥挤在一处，阳光下的花朵似梦如幻，还有吊在窗口上的绿萝。她动了动嘴巴，下巴很疼，不能说话。

“嗯……”许悠然感觉有人触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抬起头，韩愈半眯着眼睛，就这么看着她。“姐？”她开心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手指，“姐，能看见我吗？如果能看见，眨一下眼睛，很模糊，就眨两下眼睛。”

韩愈费劲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她轻轻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从病房外传来了喧闹的人声，她庆幸自己还在人间。

“谢天谢地，眼睛没事。”许悠然轻轻将她扶了起来，给她加了两个枕头，两天前就已经没有输液了，赖定荣每天来巡房的时候，都说她会醒过来。“你现在不能动哦，因为全身的骨头都在生长，过两天，等你情况再好一点，我再推你出去。”

韩愈“嗯”了一声，现自己只有左手的手指可以动，两条腿都加了钢板，胸口稍微用力一点呼吸，刺痛感就加倍，她看看许悠然，眼泪无意识的落下来。

“不哭，不哭，很痛是正常的，有点痛，有点痒，就说明骨头的新生啊。”许悠然像个护士一样，微笑着安抚她的情绪，赖定荣早就交代过，现在的她，就是刚出生的婴儿。

“咚咚”赖定荣敲门走进来，拿着听诊器，兴冲冲的给她做了全身检查，说：“宝贝儿，你太棒了，完全可以进吉尼斯纪录。来，在心里跟我默念，我是最棒的。”

韩愈有点累了， 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赖定荣见状，说：“她还是太累了，等她体力充足的时候，我会给她做心理辅导的，要知道，谁醒过来，看到自己这么一副鬼样子？都会吓得哭爹喊娘。”

“她能醒过来就好。”许悠然总算松了一口气，问：“外面这么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

“这个啊，最近就热闹了，程家大夫人的葬礼已经偷偷的进行了，锦城一切恢复正常，打架抢地盘的事情，也就天天生嘛。”赖定荣拨开帘子，向外面看了一样，“现在又出来了一个幕后老大，成立了锦城第一大帮。江湖很不太平啊。”

“那你该高兴啊，生意天天找上门。”

“关二爷保佑我荣诊所生意兴隆，保佑床上那丫头早点重生。阿米豆腐。”赖定荣拍拍大腿，给阳台上的花浇浇水。“没事儿的时候，你去买个鱼缸，捞几条精神的金鱼摆在屋里，多让她看到美好的事物，熏陶熏陶。心情好了，什么治疗都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