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当这小子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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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男人脸庞模糊,头还在滴水,有两滴热水从额头上滑落,他只围着一个浴巾,在这两年里,程远已经很少站在这个全身镜前看着自己。这里是韩愈的房间,所有的摆设都是她还在的样子。当时韩愈在雨中扔掉的包裹全部捡了回来,范妈按照程远的指示,将所有东西归于原位,只是,韩愈和程宏的结婚照被放进了储藏室。
“咯唧——”程远伸出手,擦干镜子上熏蒸的热气,原本模糊的全身镜变得清晰,镜面中的男子面带疑惑,黑眸盯着别处,仿若在凝思些什么。从他身上蒸腾的热气再次模糊了镜面,程远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清自己,到最后,反复擦拭的镜面全都陷入模糊。
他不再像二十几岁那样,注重身材,常去健身房,这两年不工作的时候,程远顶多是去韩愈出事的地方大醉一场,吹吹刺骨的山风。“呼~”程远长嘘一口气,昨晚又是一场怪异的“春梦”,清早起床的时候,床单上全都是湿|嗒|嗒的黏稠|液体。
对于一个三十几岁,且已经有挚爱的男人来说,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对那样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子抱着那种心思?程远越来越感觉,这股欲念迟早会超出界限和理智,就这么奔腾而出?他扶住额头,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如同从心脏的最底层涌上来一股无法扑灭的岩浆。和孟回正常说话的时候,程远没这种感觉,但只要这小子做出一些小动作,或者不在视线范围内时,那股骚动就会涌起。
现在的程远,好像变成了一个对情|欲跃跃欲试的未成年男孩。
他冰冷的心房,悄悄的生长了一株带刺的向日葵,它每天都在壮大,企图冲破所有阻隔,刺穿脆弱可笑的道德底限。
也许是这两年刻意的忽视,才导致了身体的缺乏。程远扯下毛巾,擦干身体,迅速的穿好西装,他脑海中又浮现了孟回穿西装的样子,于是乎,梦中的场景又清晰的展开,孟回如女子般的啜泣又开始在耳中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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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高照,孟回提着一个墨蓝色公事包,跟在a组的金牌业务员张轼身边,两人从早晨打招呼之后,就一直没说话。
“待会儿我去那边见个客户,你就坐在我身边,不必说话,那个什么文件,今天结束后,我会签给你。你不需要问我问题。”张轼不耐烦的说,对于每年这样的实习生,他向来会高抬贵手,让他们顺利过关。
“好的,按照你喜欢的方式进行,我没意见。”孟回点点头,二人来到户外的小餐厅,两人坐下后点了两杯饮料,张轼看了两眼孟回,问:“你太瘦了,再不加强锻炼,别人会以为你是个女人。”
“业务员,或者是任何职业,第一个基本要诀,就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孟回点点头,拍拍肚子说:“我有腹肌,只是骨架比较小。”
“岂止骨架小,脸也小,鼻子也小,嘴巴也小,你这样的长相,要是做业务员,别人可对你认真不起来。尤其是一些有特殊爱好的男客户。”张轼调侃道,今早也不知谁告诉他的,这个叫孟回的实习生和程总,关系很不一般。
“你是说同性|恋?”孟回耸耸肩,不以为意。
两人正说着,张轼约好的客户来了,行内总说,程氏的业务员便天下,个个能说会道。这个张轼以前还上过杂志,孟回这是在现场领教他的厉害,嘴角微翘,期待的看向交谈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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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进敲门进入程远的办公室,和平时一样,程远一丝不苟的低头看着文件。
“程总,至诚实业在康城的办事处已经迁往近郊,已经暂时规整好了。最新的消息,莫晨已经轻松的攻下了零售市场,全城半数以上的大中型超市,他全盘接收了。”许进的口吻有些挫败,无论如何,这是程氏上下都不愿意看见的。程家在锦城,尚未做得如此决绝,也从不这么明摆着垄断市场。
“康城需要莫晨。”程远抬头,问:“许总这么气急败坏的过来,就是说这些?”
“当然不是,我可不会自乱阵脚。我们去近郊的时候,无意间得知了一个消息。”
“是什么?”程远喝了一口水,放下手中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