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唏嘘一口气,就算是为以前的那个郝风楼还这爹娘的债吧。
“凌雪姐姐,我们动身吧。”郝风楼牵过了一匹马,这匹马颇为矫健,毛色很好。
凌雪道:“再等一等。”
“等谁?”郝风楼一时疑惑。
过不了多久,却是又有人来,来人是个颇为英武的青年,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骑着健马旋风般地过来,身后是个小厮,也是虎背熊腰,颇为彪悍。
青年下马,上下打量郝风楼,随即鼻孔里头微微的出一声冷哼,眼睛微微上扬,不晓得的还以为是青光眼,实则是鼻孔朝天,居高临下的看人。
凌雪对郝风楼道:“这是张辅,乃是燕山左卫百户,此次也随我们一道潜入京师,只是我们策反李景隆,他则是策反谷王。”
郝风楼不由想,少爷我立下这么大功劳,还做了姚广孝的徒弟,才不过是个小旗,单单如此,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这个家伙是谁,年纪和自己相仿,居然是自己领导的领导?
郝风楼笑呵呵地上去给张辅见礼:“张百户你好。”
张辅又是冷哼一声,嘴巴撇到一边,当作没瞧见。
张辅恨啊,原本都说好了的,这次进南京由他负责,他求了很多次情燕王才得到同意,可是谁知道突然又来了个郝风楼,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子和自己一样身负重任。原本是一个人吃独食,现在却是一分为二,来了个引入竞争机制,张辅当然不高兴,分明是燕王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不堪重任。当然,他不能怨恨燕王,结果这一肚子火气自然撒在了郝风楼身上。
张辅乃是燕军第一大将张玉之子,当年燕王遇难,张玉和朱能二人拼死去救,为了引开追兵,张玉让朱能护送燕王,自己则是穿扮成燕王的模样吸引南军,结果被南军团团围住,力竭战死。
身为如此猛人的儿子,燕王对张辅关爱有加,待张辅比自家儿子还要亲,毕竟燕王的命就是张辅他爹救来的,而张玉在燕军中素有威望,张辅在燕军之中自然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宝贝。
张辅很不爽,尤其是郝风楼这种白面书生很是令他痛恨。
郝风楼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尴尬,凌雪拉着他,低声道:“不要理他,我们虽然是一道潜入南京,不过到时他自去策反他的谷王,与我们没干系。”
郝风楼点头。
众人一齐上马,都没有再作声,各自朝着南京方向疾驰而去。
自北军夺了镇江,京畿附近已是风声鹤唳,到处都是乱兵,所过的州县,也都城门紧闭,一副如临大敌之状,潜入南京,确实困难,好在有水路通往南京,又有人接应,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
这张辅对郝风楼的态度一向爱理不理,郝风楼心里感叹,高帅富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是唧唧哼哼,你在桌上吃饭他偏要蹲到地上吃,品味独特。
几日之后,四人进了城,郝风楼对张辅道:“我们一起寻个客栈安顿可好,彼此有个照应?”
张辅冷笑,鼻孔朝天:“不必。”
于是双方分道扬镳,郝风楼和凌雪寻了一处客栈安顿之后,叫小二打了热水,各自沐浴一番,便在郝风楼房里商议,郝风楼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传出谣言,就说燕王的细作已经入城。”
凌雪惊讶道:“这不是贼喊捉贼?”
郝风楼微微笑道:“就算不传出这个谣言,城里也必定有人会明察暗访,索性就放出谣言出去,谣言出去之后,应天府能无动于衷吗?到时肯定是要派出差役在各处客栈里搜查,不过我们不怕,你是女人,这些人必定不会在意,而我乃是松江人,说的也是南人口音,差役应当不会怀疑,只要让他们盘查过去,到时自然会对我们放松戒备,是不是?”
凌雪恍然大悟,郝风楼说的有道理,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先让应天府来盘查一次,盘查之后,对方反而会对你放松戒备。
郝风楼继续道:“还有,就是要打探一下这李景隆平时经常在哪里出入,直接寻到他府上去是不成的,在情况未明白之前,你直截了当跑去游说,就算人家有心投靠燕王,只怕也担心你是朝廷的试探。所以我们不必急于一时,先打探他的行踪,然后慢慢接触他,跟他先做了朋友再说。”
凌雪颌点头,道:“事不宜迟,你先在客栈里歇一歇,我先去散布消息,还有打探一下李景隆的踪迹。”
商议定了,二人分头行事,郝风楼倒头便睡,凌雪马不停蹄的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