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右手托腮,笑言道:“大为不妥。”
无忧一听,果然毛躁起来,着急对伯弈道:“师父,若真不妥,那赶紧再看看天地志吧。”
恹恹的包子听无忧一,眼睛顿时鼓圆,连忙头附和:“对呀对呀,看看天地志,什么不妥都能解决。”
伯弈嘴角轻抿:“可惜,即便想看,恐怕也看不了。”
三人皆惊,齐声问道:“为何?”
伯弈缓缓道:“我原想天地志记载隐秘颇多,不易现世,师父却轻率将此书交予师姐带入凡尘,难道就一不担心落入有心人之手?”
三人难得的整齐划一:“原想?那现在呢?”
伯弈心中好笑,真正是三个孩子:“我那师父心思极为缜密,怎会如此疏忽。看过天地志后,我就释然了,这书已被尊师结了金印,只能看师父意授的部分,一旦看过后,此书便成为死物。所以,即便有人将书拿去,也是无用,除非是比师父法力更高的人,方能破得这金印。”
无忧呼道:“比师公功法还高?六界之中,与师公有得一拼的数来数去统共不过四人,哪还有更高的?难怪师公一不担心了。”
梨落听到此言,却有些失落。原以为月执子将所藏至宝交予她,到底比对其他弟子更看重信任一些,未料竟是留了后着的。
梨落心中酸楚,这六界有无人能破师父的金印暂且不提,光这破印所发出的反噬之力就能瞬间被他感应到。
完全无虑之下,谁人来送有何重要呢?可她这几日,却为师父表示出的信任而暗自欣喜不已。
敲更之声响起,包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们了半天,我们下一步到底去哪儿呀?”
伯弈落指,下了决定:“金凤城,明早启程。”
噬魂石既已现世,寻找起来就不容易。撇开噬魂石,先去寻到其余静物再做打算。
无忧、包子却有些吃惊,明日就走,如此之快?
无忧想着明儿便要离去,须得早起与游雅辞行,加之心里到底放不下梨落院外的一番话,也不逗留,与师父师伯行了礼,便径直回了房去。
伯弈见无忧不若往日般痴缠磨蹭,略有些奇怪。
很快又将这事丢开,转头对梨落道:“师姐,师父所托已完,你可有打算?”
梨落神情寥落,负气之意渐浓:“几百年未曾下山,如今难得感受些人气,我欲随你们一往,不知师弟可也愿意?”
一万年了,连擢升历劫都是来去匆匆,就想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哪怕只能远远遥望着他的背影。
可是,不知为何,梨落忽然觉得疲累了。离开一阵也好,或许离他远了,反能使自己放下些许的执念,也或许,他也不想时时见到自己。
见梨落心事重重,伯弈浅笑应道:“有何不愿,能得师姐相助,求之不得。”
仙山虽然冷清,但自己也有无忧相伴,闲时常会仙友,过得倒也惬意。只他这师姐梨落,一来膝下无徒,二来整日只知呆在仙门,素来不喜走动,对着一个冷清院子一过就是成万年。
门内一应师兄弟们,常在私下里议论,担心她太过清冷孤寂,如今难得她动意在凡尘里走动走动,也不失一件好事。
若在凡尘这一遭,师姐真能于儿女一事开了窍,明白了大师兄伯文的心意,结下秦晋之好,门里也算得了一桩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