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凌霄然一时反应不及,呆愣愣地看着车群远去,方才想起去追。
匆匆行了约莫两个时辰,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逐渐地小了。待到正午时,领头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不知先生,可便下车一叙?”
伯弈示意无忧和包子在车上暂待,自己则打帘下了车。
阳光下、车驾外,站着一身形挺拔的男子,男子见到伯奕,取下与锦披相连的兜帽,露出一张俊雅如玉的脸,是古虞侯术离。
术离看着伯弈,浅浅一笑,眼中闪烁着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芒:“赤泉一别,先生安好?”
伯奕静静看他,凤目清亮:“多谢侯爷挂念,一切安好。”稍顿,伯奕忽然说了一句:“今日侯爷赶来甚巧。”
术离宛然:“先生能凭眼识人,离也略通此道。先生委实多心了,不如走两步细说?”
说着,术离做了个相请的姿势,两人并肩向行道边的林子缓缓走去。
无忧和包子透过车帘看着渐远的二人,阳光勾勒着两人的剪影轮廓,华丽的锦披和着宽大的白袍在风中飘展轻扬,湛蓝与净白的辉映是绝世的仪态与无双的风华。
术离珠音低婉:“离恰行到半夏城外,见得先生车马匆匆而出,虽只掀帘一瞥,却一眼识出有如此卓绝风姿者必是先生无疑。故而,离紧跟而来,欲与先生一叙。恰遇有人拦截先生车马,便多事出来解围。”
伯奕唇角微翘,淡淡笑开:“幸得侯爷解围,何来多事一说。”
术离之言虽破绽百出,但偶遇伯奕之言应是实语,至于他为何会带二三十马车往半夏城去,伯奕却并不在意。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术离道:“君子之交虽淡如水,但对先生,离却甚是心仪,如今冒犯一问,先生可欲往天晟城去?”
伯弈坦言:“正是。”术离眸中月华闪亮,缓缓接道:“先生既也要去王城,不如与离结伴同行,更为便宜?”
伯弈抬眼看他,暗道:术离的提议对自己而言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虽能隐下生息摸进王宫一探究竟,但到底不如正大光明进去的妥当,况且若能与人群同行,三人掩在人息之中,就能避开多方窥宝的人。
而对术离这般精于算计的人,也绝不会因一个心仪的理由便大费周章,此事对他而言也是多有裨益。
此去王城,必定危机四伏,伯弈三人若与他同行,少不得就要看顾于他,如此便多了个保命的屏障。
各取所需,却也无妨。伯弈颌首:“侯爷既如此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术离唇角微扬:“好,先生爽利之人。只是这一路,就得委屈先生与令徒,充作我随侍之人。”
二人议定,术离将伯弈与无忧编入到近卫军里,两人一番装扮,换上了古虞国的军服。
包子因身量小,又是小童的可爱模样,顺理成章地留在了术离身边当上了侍童。说是侍童,其实不过跟着一群侍者装装样子而已,对着包子大爷谁又敢真的使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