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霓裳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手指的血不停的流,越流她脸越白。
凤羽珩看了她一眼,提醒身边宫人:“快快带步小姐下去休息,记得叫太医,血流太多会晕倒的。”
步霓裳心里把凤羽珩祖宗十八辈都翻出来骂了一遍,面上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托着手腕跟太监走了。
今日步家只来了她一人,步尚书死了,步贵妃残了,步聪自从外出寻找凤羽珩就一直也没回京,他父亲步白棋怕出什么事,一早就告了假去找儿子。步霓裳今日被猫咬断了手指,可怜连一个陪在身边的人都没有,就连那四皇子玄天奕都避了开,生怕再惹恼了皇上。
“一到宫宴步家就见血,真是烦死了。”有人闷声吼了这么一嗓子,本来就安静下来的宫宴现场因为这一句话更显得有几分渗得慌。
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说话,人们寻声看去,就见那说话的人正冲着凤羽珩手,道:“丫头,去陪陪你岚姨,她想你们娘俩想得紧。”原来是文宣王玄谋。“你娘平时也不出来走动,真不知道你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锁住了院门把人关起来了?”
文宣王是当今皇上唯一的胞弟,他说话的份量任谁都不敢忽视,即便是一朝左相凤瑾元听到文宣王如此说话,也只有无奈的份儿——“王爷言重了,言重了。”然后赶紧对凤羽珩道:“快去陪王妃说说话吧!”
凤羽珩笑着冲文宣王俯了俯身,转身朝着文宣王妃走了去。
就听身后人群里又有人说了句:“本将军这腿多亏了上次阿珩给的药,可真是见好,凤瑾元,你就这样对本将军的恩人?”
凤羽珩脚步没停,唇角向上勾起,她听得出说话的人是平南将军,也就是任惜风的父亲。
之前有给他送过管腿伤的膏药,想来是用得不错。
还不等听到凤瑾元回答,右相风平也开了口:“从前只知道凤相在朝政上铁面无情,没想到对家里人竟也是如此。”
凤瑾元不敢跟皇家人置气,对平南将军也有忌惮,但对风平他可一点都不怕。两人同朝为臣多年,从来都是站在对立面上看问题。一件事情,风平说一,凤瑾元保管就说二;凤瑾元说往东,风平也肯定说往西。皇上到是乐意看他二人打,反正打到最后,总会给难题打出个好的结果,这也是他的驭人之术。
眼下风平一开口,凤瑾元立马就不干了,转了身冲着他就还口道:“难道风大人对家中小辈十分放纵?”
风平哈哈大笑,“放纵谈不上,但至少若是我家里着火时我的女儿不见了,我就算砸锅卖铁寻遍整个天下也要把她找回来,而不是只装模作样的找上一两天就说女儿已死。”
“你怎么知道我没尽力找?”凤瑾元就纳了闷,怎么在凤桐县祖宅的事好像人人都知道一般,他明明就对凤家人下了封口令,消息到底是从哪里透露出去的?
“找了几天你自己心里清楚。凤相,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件事上再做辩解,否则惹恼了老夫,可是要请皇上给断个公道的。”
这话说到凤瑾元的软肋了,他不但怕皇上,他更怕这件事情的真相被太多人晓。他好歹是一朝丞相,若是被人拿这件事情戳脊梁骨,实在是不太好受。更何况皇上本来就向着凤羽珩,没人提还好,真有人帮着追究这次起件,有他的好才怪呢。
想通这一层,凤瑾元老实地闭了嘴巴,转过身,再也不想理风平。
可惜,他主动退败,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再找他的茬。突然他就觉得小腿肚子一疼,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好在身边有人扶了他一把,这才不至于太过丢脸。
凤瑾元的脸色又白了,这疼是被人踹出来的,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腿肚子上挨的是一脚,重到是不重,他只是不及防才险些跌倒,但那个竟敢明目张胆的踹一朝丞相的人,却让他忌惮起来。
他稳住身子,跟身边扶住他的人匆匆道了谢,这才回过头去看罪魁祸。可头是转过去了,却并没有看到人。正诧异间,就听到视线下方传来一个奶声奶气却又怒气十足的声音——“我是信任你,才把我媳妇儿暂时留在你们凤家,可是你也不知道长点儿心啊!就这么对我媳妇儿?”
全场都肃穆了。
凤羽珩坐在文宣王妃身边,刚把一块儿苹果放到嘴里,还没等嚼呢就听到这么一嗓子,那苹果块儿咕噜一下滑落到嗓子眼儿,差点儿没把她给呛死。
玄飞宇,老天爷,这孩子抽的是什么风啊?
凤瑾元也看到玄飞宇了,情绪那叫一个崩溃。皇亲本身就很不好惹了,一个文宣王跟他对着干都够他喝一壶,这小皇孙是有人能惹得起的吗?这小子据说敢跟玄天冥对着干,还是唯一一个不会被皇上骂的人。谁管得了?
凤瑾元苦着一张脸问那孩子:“小皇孙,您刚刚说什么?”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孩子说的是他媳妇儿。丁点儿大的孩子,哪来的媳妇儿?跟他凤家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