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姜果然冷呵一声,迈开了大步就往荣婧屋里去。
进屋的时候荣姜分明闻到了血腥味,心下一凉,心道荣婧还不知伤成什么样子,扫视了一圈就见淮大太太红着眼圈站在旁边儿,脸上满是担忧,不住的拿眼往屏风后头看,老太太这会儿正抓着荣榆的衣襟不撒手,哭喊着要他赔孙女儿。
荣姜怕外祖母再气出好歹来,在济大太太的眼神示意下,上前了几步拉住了老太太,心里虽然也不大高兴,嘴上还是劝:“外祖母消消气,您再气出个好歹来。”
老太太一见她来,撒开手就扑进了她怀里,哭的声儿那样大:“天可怜见的,我们老幺那样金贵的养大,养的细皮嫩肉的,就这样叫人给打的皮开肉绽的啊——姜姐儿啊,我是没法活了。”
荣榆脸色也是铁青,一见老太太这样他火也拱了上来:“你还说!平日都是你把她惯的没边儿了,书房是什么地方,她胡言乱语的闯进去,没外人在我随她怎么说,可今日她正撞在谈广元面前!”他声也是寒透了,“她没凭没据的说人家闺女跟歹人有关联,我不打她,难道叫谈广元把她告到陛下面前吗!”
老太太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似的:“都是你的道理!前儿打的我们姜姐儿昏迷了一夜,今儿打的老幺皮开肉绽,要不是媛姐儿已经嫁出去,下一回是不是就该轮到她了?”她这会儿已经让气糊涂了,在屋里扫了一圈,目光放在了荣敏几个身上,“你们兄弟几个也趁早别在他面前晃,仔细下一回要了你们的命!”
荣姜听的很是无奈,可再看荣榆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就赶紧撒开了老太太,凑到荣榆面前劝:“外祖母在气头上,您要跟她置气,可真要把她气坏了,”说着就往外推搡荣榆,“您先躲一躲吧,正好是我还有话要回您,啊?”
荣济也赶紧帮腔:“正是呢,今儿的事我怎么想都觉得怪异的很,一肚子的话要回您,您且往书房呐?”
荣姜给荣敏荣敬兄弟使了眼色,两个人就上来驾着荣榆半拉半劝的拽了出去,屋里老太太还冲他们喊:“我劝你们趁早躲着他吧,你们还敢凑上去?”
荣榆就要挣开兄弟俩去跟老太太理论,荣姜赶紧出了门:“这个嘴仗打起来没完,再把外祖母气厥过去,您就不心疼吗?”
一句话说的荣榆没了脾气,板着脸啐了一口,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荣姜几个赶紧跟了上去,就连才刚还在屋里的荣淮也辞了出来,跟着他们往老太爷的书房去了。
进了书房荣榆就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摔了一地,一屋子的晚辈看着他撒气,谁也不敢劝。
等到他撒完了气,还是荣姜先开了口,却阴阳怪气的:“您就不觉得谈广元今天来的很古怪吗?从大舅当年弹劾他一次,他跟咱们家就结了仇,从不登门,”说着冷哼一声,没规没距的往椅子上坐了下去,“我看他今日倒像是等着婧姐儿挨您打,或者说——”她拖了个音,“亏得是从善临时喊我去如意楼,要不然换了我冲进来,眼下皮开肉绽的就是我了。”
荣榆看她没规矩,也不跟她计较,冷哼一声:“你当我不知道呢?我就说谈广元好好的来找我扯什么淡,直到老幺没头没脑的喊着那句话冲进我的书房——”他说着很烦躁似的,重重的在书桌上拍了一回,“我不打她能怎么办?我打的轻了都不行,这是做给谈广元看的。凭他今日的位置,一本折子参上去,我是不怕的,”他说着伸手指荣济与荣淮,“你们两个跟老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