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草原,雾水朦朦,绿是一望无际,蓝是远至天地交界,云儿欢快的游,燕儿肆意的飞。
荣姜一手牵着马,踩在软嫩的草地上,脸上是满足的笑,姑娘走了几步,回头看身后的人,得意的扬起下巴来:“你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吧?”她说着,深吸一口气,“青草蓝天啊,多快活?”
赵倧跟在她身后,带笑看着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头,嗯了一声:“如若不然,我所见便是四方的天,头顶是黄瓦,脚下是青石板。”
“所以说呢,”她歪头停下来,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来,“你得好好谢我才对。”
赵倧就做了个礼给她,打趣似的:“是,我拿这一生来谢你。”
荣姜红了脸,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赵倧宠溺的笑,才跟了上去。还有
原本他为住处的事跟荣姜说了好几次,江北行宫是个极好的去处,住的舒畅不说,还有亭台楼阁,假山水湖,平日不必外出,也有景色收入眼底,而至于行宫宫服侍的人,都是魏鸣精挑细选过的,绝不会多嘴,也绝不会在不该出现的时候打扰他们。
可是他提了几次,荣姜都一口回绝,以至于后来再提前,她端的一副要翻脸的姿态,于是就索性不再提了。
两人在泸水边停下来,荣姜下了马往湖边儿走过去,捡了石头往湖里扔,跟着拍拍手,长出一口气:“日子真舒服啊。”
赵倧笑着走到她身后,伸手环了她腰肢,把她带入怀中:“以前都不舒心?”
荣姜嘿嘿笑一回,倒没有回他这个话,把脑袋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极舒服的位置,跟着才说道:“其实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想问你,可一直不敢开口,就怕你心里动摇起来,”她顿了一声,“可你也知道我,有什么心事实在藏不住,憋的难受。”
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赵倧把她手握在手心里,嗯了一声,笑着轻柔的说道:“你想问我当日离开,京城如何安排,是吧?你怕新帝怀恨在心,学足了他父亲的派头,再为难你们家里。”
荣姜僵了一把,跟着嘟囔了声儿:“真没劲,你什么都知道。”
赵倧笑了一嗓子,拿一只手揉了揉她脑袋:“放心吧,我留的书信交代了祖父,若睿王不德,持信奉赵穆登基,由他跟郑阁老几个一起辅政。我一走了之已经是不为天下负责,怎么会不把后路部署好呢?”
荣姜咦了一声,微蹙眉,挣了一把,转过身来跟他面对面:“你看你这个做法,其实就不太妥当了……”
赵倧手一抬,堵在她嘴上轻捂了一把,叹了一声跟着说道:“从今后京城如何,朝堂如何,跟我们再没有干系了,我告诉你,是让你宽心,再不要为了这些事不安,可不是要与你商议究竟妥不妥的。”眼见荣姜不服气似的白了他一眼,他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微微前倾,额头抵在荣姜的额头上,“荣荣,我曾以为,若有一天你是我的,那必定是我以天下为聘,许你十里红妆,可后来才现,这些都不是你要的。你怕我有朝一日会后悔,怕什么呢?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要跟着你浪迹天涯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是可惜,将来成婚,怕也只有天地为证而已。”
荣姜嗳了一声,粉拳在他胸口轻捶了一把:“谁跟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