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兄长被砍了脑袋,而且还被这大同巡抚和大同总兵官送到了自己面前。
韩爌很愤怒,他也是堂堂内阁辅,门生故吏遍天下,什么大同巡抚和总兵官,他不过是出于客气才喊一声中丞或总兵,即便他现在已经致仕,他完全可以一纸信书让这两人下台。
可偏偏这两不识抬举的大同最高文武官员杀了自己的兄长,甚至连带兄长的亲信家丁也一并杀害,因而,盛怒之下的韩爌不由得冷声问了一句:
“敢问,我兄长犯了何事,两位身为朝廷大员,难道就如此罔顾朝廷王法,擅杀一朝廷参将!“
“你兄长身为朝廷官员,不但不思为朝廷效忠,却私卖火炮于关外鞑子,还擅自调离兵马企图谋反,幸赖曹总兵及时现,否则我大同必陷于贼人之手,我孙传庭身为巡抚官,有权先斩后奏!”
孙传庭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年纪刚刚过而立之年,算是比较年轻的官员,但其瘦削的面容看上去似乎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说话也是句句带着凛然的杀气。
事实上这两箱子的人头的确有一大半是他亲自动的手,不过边镇文官有武将之风倒也不稀奇。
倒是韩爌没有想到这大同巡抚孙传庭居然如此不讲情面,不由得冷声要挟起来:“哼,孙中丞,难道你不怕老朽找人参劾你吗?”
“韩阁老不必吓唬我们了,这是陛下谕旨,授予我等临机专断之权,并封锁韩府,直到锦衣卫前来交接!”
曹文诏替孙传庭接过话来,手中圣旨也亮了出来,韩爌满脸惊愕的倒退了几步,而与此同时,两队官兵直接冲进了韩府:
“包围韩府,如遇抵抗者,以谋反罪论处,就地格杀!”
……
同在蒲州城的张家此时也同样是风声鹤唳,从得知自己长孙张雍已被杀害,走私生皮的自家商队被朝廷截获,无数店铺被查抄的消息后,张家老太爷的头一夜直接就全白,且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而他的几房儿子除在外做官的都已赶了回来。
“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不直接逃到关外去,干脆投靠鞑子得了!”
“对呀爹,实在不行,就联络其他几家干脆起兵造反,反正我们现在也有银子,朱由校那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以为换几个巡抚和总兵就能圈住我们,真是妄想!”
叽叽喳喳,整个张家内堂七嘴八舌的吵个不停,张老太爷受不了直接一拍桌子:
“别吵了,当初从朝廷突然撤换总兵官的时候起,我就让你们收手,你们偏偏不干,还要去和那关外的鞑子联系,又让你们去打点大同的巡抚和总兵还要京城里的官员,你们都干嘛去了!竟顾着逛青楼去赌场吃花酒去了,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爹,不是我们没打点,是那姓孙的根本就油盐不进,还要那姓曹的居然直接把我派去送礼的人杀了,还说我企图收买边关大将,居心不良!”
张老太爷的三儿子正抱怨着,一管家就急匆匆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队官员!”
张老太爷一听这话,顿时就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