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演心中已经模糊有了主意,但现在择主而事不是最紧急的,最要紧的是为什么众多势力突然间就紧迫起来了,这种井喷一样的递橄榄枝,明显有什么事情啊。
等人送来消息,贾演悚然。
来人的汇报是:越王的庶长子夺得了继承人身份,且有人主之像,越王手下大量文臣武纷纷看好,连天一道的掌教都说了,此间身负大气运者。
如此玄乎的描述,贾演是应该呵斥迷信的,奈何一起传来的还有这位越王庶长子的丰功伟绩:玻璃、火药、陌刀队、骑兵……
贾演要是再猜不出来,就是傻子了,又一个穿越者!
贾演即使没有受到过众多模式穿越文的洗脑,但也知道这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时候,看这个穿越者这么大的手笔,也不像是没有野心的人。若是一般人,贾演还想着和他一较高下,可还有天一道掌教的那句“大气运”。贾演想,气运这东西,就是主角光环的另一种说法,跳崖不死会捡到秘籍、总有美人投怀送抱、总有小弟投靠……
人人都不是“大气运”的对手,贾演也不可能是。
贾演收到消息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金陵城中自己曾经有过的玻璃买卖全面停止。然后捣毁加工作坊,幸好他和一群海上商人有联系,而这些海上商人去年刚刚出海,不定什么时候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了。
贾演再把玻璃作坊管事喊过来,细细询问他们做了什么产品。幸好,幸好,都是很简单日常的器皿,绝对没有传说中的手工艺品,而且多但有番邦色彩。其实,这是贾演的失误,他当时扔给工匠的图纸是自己用惯了的样式,而这些样式都是西式的,如果没有另一位穿越者的到来,这绝对会影响他的生意,就是玻璃制品也要本土化啊。
现在贾演只觉得庆幸,有时候失误也不一定是坏事。
把自己异于常人的手段收拾干净,贾演准备去会一会这个身负大气运的人,贾演对天一道掌教的批命是相信的,毕竟连这么不科学的穿越都让他亲身经历了,不是吗?
贾演把后方托付给贾源,交代他不要接受任何势力的拉拢,闭门过日子就是。然后让负责宣传的人,把那句箴言再传播的广一点,贾演的野心本来就只是做一个将军,即使是全国全军最高统领,他绝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成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
然后,贾演就伴着“将星”的流言,往越王的地盘而去。
贾演带着大刀进入金陵城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近日越王势力异军突起,来投靠的武人文人多不胜数,守城的兵丁还特意告诉贾演,他这样的武人可以到南面的演武堂报名,越王世子礼贤下士、爱惜人才,只要有本事,就能在这里出头。
一个手城门的小兵,倒是有新闻发言人的口才。贾演谢过提醒,开始在金陵城转悠,找了个中等偏下的客栈住下,他如今扮演的是一个来金陵城找出路的小子。
到底是越王的底盘,金陵城繁华且稳定,伴着世子的越发光彩,金陵城中也出现了大量的新鲜事务,包括著名的天然居、醉仙楼和怡红院。
贾演每个和世子沾边的地方都去了,不管是不是坊间谣传。
这日,贾演正在耳熟能详的悦来客栈二楼,听说书。说书人说的,正是越王世子。
“殿下的母亲,本事京中世族之女,奈何老夫人棒打鸳鸯,安排娘家侄女做了王妃,只得委屈殿下出身高贵的母亲做了侧妃。”
“越王最爱世子,早年不显,不过是为了保护世子。”
“越王府并无嫡子,无嫡立长,这是千百年的规矩。”
“世子殿下是个好人啊,昨天,还到城西的贫家巷施粥,殿下说了,日后定要让人人都吃上饱饭的。”
“是啊,世子殿下还打杀了卢家那些狗腿子,利滚利的印子钱,我等受苦百姓是不用还了。”
说书先生子啊台上说,下面也有人接话,只是这话挺起来,宣传说教意味怎么这么浓?这位同乡如此高调,真当土著都是傻子吗?看看这悦来客栈二楼坐着的宾客,无一不在撇嘴,贾演还听到邻桌有人小声的说:“……脸皮……无耻……”倒是楼下穿着普通的人大声附和。
这样的人当真是“大气运”的拥有者吗?
正当贾演思考的时候,一队人从后面的楼梯上了三楼,悦来客栈的布局,是三层楼,前后都有楼梯,前面是客人和小二、跑堂走的,后面就是不愿露面的贵宾和主人家自己走的,不知这队上去的人是哪一种。
贾演孤身一人坐在靠近楼梯的地方,心思百转。
突然,贾演上了三楼,在刚才那队人进去的房间外,和守门的侍卫道:“这是你们丢的?”
贾演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香囊,那侍卫点头,贾演把香囊往侍卫手中一放,就要离开,刚走到楼梯口,侍卫又追上来道:“壮士留步,我家主人有请。”
贾演回身挑眉:“东西对不上号?”
侍卫道:“自然不是,我家主人感激壮士归还失物,特意拜谢。”
“不用。”
“壮士,壮士,我家主人一片诚心,还请壮士赏脸。我看壮士一身本领,我家主人和金陵城中大户相熟,可为您牵线。”侍卫一脸诚恳,贾演也面无表情的答应了。
贾演进门,绕过屏风,在上首位坐着的是一个锦衣公子,骄傲、悲悯、不屑,是的,这位公子无论是对着贾演还是侍卫,甚至是偶尔目光飘过楼下街道,看那些人也是悲悯、不屑的,犹如菩萨看待众生。
贾演抱拳道:“公子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