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手将纱帐挑起,露出尖尖的瓜子脸,要不是年过半百,当真是美艳无双。“月丫头,娘伪装得这样像,你是如何瞧出端倪的?”
“祝余花,怕疼,恐土拨鼠。”
我额边青筋突突地跳着疼,娘与雪世年纪相仿也好意思冒充人家闺女!
“外婆,我一瞧见司楹头上的青花簪就晓得这挖心者是你了。”粥粥小嘴儿一说话,鸡腿自他唇边落地,他哀嚎一声:“我的鸡腿啊!”
“我的乖外孙就是聪明!”娘轻笑,赏了粥粥一个香吻:“不过,你们已超出我的想象,整整晚了十天入城。”
我哼了声:“你究竟是在等女儿,还是玩挖心?”
娘摇头:“边挖边候你们呀。”顿了顿,拿出我写给她的飞鸽书信,“得知你和粥粥要回来,娘心里高兴啊。对了……今天冤鬼林是不是又有无心女尸?”
要说我这母亲什么都好,聪慧且美,独有这性子变幻犹如夏日天气,一时雷雨一时晴。更叫人料想不到下一步,她会做出何等疯狂事之来。
每每我如此评价母亲时,粥粥便会差上一句:“娘亲,你比外婆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先前除了弄不清楚粥粥的爹爹所谓何人,所在何处,其余事情上,我还是很人分寸的。不像我母亲,跟我解释她干这女子挖心之事时,表情犹如讲话本子的说书人那般悠然自得,全然不自知此事做得是何等诡异——
乖女儿啊,娘跟你爹住在招摇山千百年了,两张老脸两看生厌,不闹出些乐子来,怎么对得起天赐恩德?所以我卜算出你要回家,早早就候在了蕣安。
你也晓得,这蕣安除了桃花酒,别无新意。娘就琢磨,要是有鬼事,定然很有趣。
寻觅良久,我遇到了第一位私塾里的女学生阿胖姑娘。——哦,其实我并不知她的本名,只因她生得胖而随口叫叫——乖女儿你想啊,能进私塾读书识字的女子家世都极为显赫,而一般家世显赫之人内心*更大。阿胖如此有钱有势却长得这样胖,肯定一心求瘦,于是你娘我就将带来的祝余花赠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