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石壁上置有长明灯,灯已灭,烛还在,很明显是被人为破坏的。
初一进来,渗人得很。
我把夜明珠高举过头顶,照亮整个石室,向前缓缓行走。
粥粥清亮的双眸渐渐暗了下来,“娘亲,这里并没有宝藏啊。”我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是不是话折子看多了,这屋子咱们住了大半年,能有什么宝藏?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人改成了贼窝子。”
赋怀渊抬起手掌,以拇指为引,在其他四根手指上作点,半晌,走到一处角落,朝里摁了一下,墙壁“轰轰轰”地响了起来。声音并不大,略有些暗哑。
自古机关以水或水银为辅,这样才能更为长久地保存,而我们眼前的这道机关却有所不同,它似乎并不介意会被人发现,更好像……是故意叫别人晓得,这里有一处机关暗道。
随着声音渐小,方才被摁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一人来高的方形洞穴。赋怀渊俯身,抬脚走了进去。
“老赋,里面有什么?”我牵着粥粥的手,略有些紧张。头一回遇到这机关密道,着实兴奋。转头看一眼粥粥,他正朝我挑眉:“娘亲,我也很好奇。”我嘿嘿笑道:“要是里面有个花姑娘,老娘就娶了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粥粥满脸堆笑地回:“娶姻禾好不好?”
“姻禾?她八岁,你五岁,般配么?”
“俗语有言‘女大三、抱金砖’,娘亲,我觉得我跟姻禾正合适。”
“额……行,你喜欢就好。”
“谢谢娘亲!”粥粥抱住我,吧唧亲了一口。赋怀渊的声音自洞的另一边传了来:“粥儿起初便起了心思,他怕你不答应,央求了我许多次。”
“以他们的年龄来看,虽是早恋了些,但两情相悦我为保不肯?”
粥粥挠了挠头:“娘亲,姻禾她还不知道。”
我大惊:“自古单相思最伤情啊,傻儿子!”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叹了口气,“罢了,你自个儿的情劫老娘也管不了,先进洞看看里头有什么再说罢。”
三人陆续进了石洞,才发现里头丈余宽,空空如也,只在其正中心安放在一副石棺。石棺的模样并不出彩,朴实得连个像样的花纹雕刻都没有,光秃秃得,似山崖褪了皮的老松树。
我在掌“呸呸”两口,运起全身力气,去推石棺棺盖。
纹丝不动!
再用力……
“娘亲,有爹爹在,你何必那么拼命?”粥粥的话语在我耳边想起,我推石盖的手臂一抖,鼻子重重磕在了上头,疼得双眼泛花,“娘的!老娘这是招谁惹谁了!老赋你丫也是,在你也不出个声,害老娘出糗。”
粥粥双手捧住我的脸,轻轻往我鼻子上方吹气:“娘亲,是你老忘了爹爹的存在。”
“他消失了将近五百年,回来才几个月,老娘哪有那么容易习惯。”之前带着粥粥四处流浪,过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现如今倒还真如粥粥所言,我时常会将赋怀渊给忘了。
赋怀渊以指腹在我鼻头轻触,替我散去疼痛:“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底一热,鼻头酸楚难忍:“知道还不快把棺盖给打开!”吼完,我退到了他身后,不让他瞧清我此时的表情。粥粥扭头,朝我吐了吐舌头,我伸出握拳的手,以口形威胁他不要乱讲话,他便傻笑着凑到了石棺旁,紧紧盯着赋怀渊瞧去了。
我连做了好些个深呼吸,这才平息了心头热意。去看石棺,棺盖已开,里头惊现一个蓝衣女子。她头戴斗笠,蓝纱遮面,双手皆被粗麻线绑着,似是听到了动静,不停地扭动身子。
“哈!还真有个姑娘!”
我大喜,欲将她扶起,赋怀渊拉住我,摇了摇头。
粥粥在一旁戏谑:“娘亲,你以前不是挺谨慎的么?怎地突然如此大意?若她身上带毒可怎么办?哎……恋爱中女人的智哎呀!……呜呜,娘亲你干嘛打我!”
“满嘴不正经!”我故作凶神恶煞,“以老娘往常的脾气,早打死你了!”
“呜呜……爹爹救我。”粥粥鬼哭狼嚎地躲到了赋怀渊的身后,我伸着手,哭笑不得。
赋怀渊给了我一抹安心的眼神,将那被绑的女子自石棺中拉出来,往一旁的地上扔去,跟丢一麻袋大米似的。我忙上前,去扶住那姑娘,以眼神喝斥赋怀渊这种做法最是要不得。姑娘家皮嫩,哪经得住他这么一位上神的摔!
我替蓝衣姑娘松绑,她得以自由,伸手进斗笠捣鼓了下,扔了块灰白的手巾出来,声音清脆动人:“绫悄多谢各位大侠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