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在后使劲的蹬着,扯着那被磨坏的地方又流出了血来,可鬼医也没有停,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终于是将半个手臂都扒到了床下,之后咬牙一用力,整个人就滚了下去。
我见状连忙伸手欲扶,只听鬼医嘶吼着喊道,“别碰我!脏!”
我的手僵了住,止不住的颤着,鬼医将自己的身子缩着向后退去,躲过了我的手,头上又被磕出了一片淤青,可他满是血丝的眼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前方地上的那颗头颅,瞳孔不住的晃着,手死死的拽着身上的衣服,青筋仿佛要破皮而出。
我的心一阵抽搐般的疼痛,咽下了这份酸,这份涩,这份苦,这种压着的闷气,一点点的将手握住后放了下来。
我知道他不是嫌我脏,他是嫌自己脏!这也是他之后过分喜洁的原因,也是他不肯与旁人有身体接触的原因,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脏!
我的目光追随着鬼医在地上向前爬去的身影,他爬过满地的血污和破碎的残躯,身上的衣裳已是变成了血袍,绿色的长染红,但他依旧向前爬着,终于是爬到了那颗头颅旁。
我看他一点点的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身上沾着的血,手腕上流着的血就啪嗒啪嗒的向下掉去,但他的手坚定的向着插在地上的无偿剑握去。
用力,没有拔起,在用力,还是不行,更加的用力后,鬼医的脸变的有些扭曲,嘴渐渐张开,压在嗓子处吼出了声音,终于是将无偿剑给拔了出来。
他却是身体一软,又用另一只手勉强支撑住了身体,不住的喘着粗气,胸前剧烈的起伏着。
缓了好一阵后,鬼医将地上的头颅给扯到了身前,小心翼翼的用无偿剑剥了那男子的脸皮,之后千刀削肉又千刀剔骨,他的神情甚至让我觉得是那么的虔诚。
这就是我与鬼医的第二次相遇,谁都不愿提起的相遇,只有我二人知道的相遇。
后来我百般劝说,费劲了唇舌,几乎是连哄带劝,才说服了他,给他建了那处小院,又请来了阎王给布了阵法,至此以后他就在里面安了家,不知觉也过了几百年的光景,他也在没有出去过。
“你怎么不走了?”鬼医的声音响起,将我从记忆中给扯了出来。
我瞧着停在门口处的他,身边尽是香花翠叶,看上去是那么美好,他也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除了那不见的笑容,和温和的眼神。
我不觉得他心中的这份伤好了,只是在他心里有一个人比这伤更重要了。
这世上,没有治不好的伤,解不开的结,只有还没遇到的人。
回过了神,笑着打趣道,“怎么,要我陪你吗?”
鬼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后,抬着下巴哼了一声,甩头转了回去,“我怕你偷我药材,还不快点滚过来。”
“好,我这就滚过去。”我笑着道,我本以为那个善良的鬼医会在他的心里消失,可是当有一天瓢泼大雨,我赶来之时,只见他自己顶着雨,扯着布支着棚来为他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挡雨,一身衣裳早已湿透。
我知道以他的法力是挡不住这些雨的,而那些不过是普通的花草,我明白他还是那个鬼医,只是藏在了最见不得人,见不得光,最痛又最柔软的地方,(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