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魏红颜,一个小小的答应,反正从来也没喜欢过,现在都懒得再计较。
皇后带着嘉嫔离去后,太后故意笑儿子:“我还以为你跑来,要把嘉嫔大骂一顿,一心偏袒你的小答应。”
弘历笑:“儿子若做那样的荒唐事,额娘该要让儿子去外头罚跪了。”
太后嗔道:“这么说,还是心疼她,你要是真的心疼,就好好教训她,别总惹事。”
母子俩和和气气地,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弘历暗暗舒口气,等辞过母亲出来,看着时辰想最后去一趟儿子们的书房,还能说上几句话,顺口问:“红颜回去了吗?”
吴总管却道:“魏答应去园子里了,大概是去拿枇杷,园子里的人说答应去摘枇杷,是要给太妃入药的。”
弘历想了想,便吩咐:“去书房传话,明日朕再过去,让大哥和三阿哥把书背熟了,再饶了他们一天时间,倘或明天有谁叫我问住,两人一起罚。”
他这样说着,就朝园子的方向走去,吴总管都不必再问,派了徒弟去书房后,就带着一行人跟上来,皇帝这必然是要去见魏答应了。
众人远远看到魏答应主仆在枇杷树下,就识趣地停了下来,弘历独自一人走来,走近了便看清,红颜和樱桃是在地上捡什么东西。
这一边,主仆俩正蹲在一起,彼此捧着一把青金石珠子,小心地数着有多少颗,红颜这一串本是一百零八颗珠子,方才崩裂时,有些留在绳上没滚出去,但滚出去的能捡回来的极少,好些还被嘉嫔和后来的太监宫女踩得碎裂磨损,她们捡了好久,只留下这些。
红颜小心地摊开手帕,将珠子包裹起来,樱桃忽然在她耳边说:“姐姐,皇上来了。”她闻声抬头,但见皇帝负手站在不远处,宁静地望着她们,也不知来了多久,她竟完全没察觉。小心抓紧手帕捧在手心里,便带着樱桃上来行礼。
皇帝还未开口,樱桃机灵地上前,将手帕包从红颜手中拿下,然后悄悄离去,弘历都看在眼里,不禁笑:“到底是和公公养的孙女,这么小就聪明有眼色。”
红颜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见皇帝夸赞樱桃,也微微一笑:“樱桃勤奋,还能吃苦,和公公教养得极好。”
“你真的没有受伤?”皇帝却毫无预兆地,就抓起了红颜的手,她的手在泥土里在草丛里翻找珠子,指甲缝里都嵌了黑泥,红颜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稍稍挣扎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对于任何人来说,也不愿让人握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吧。
弘历却一手将衣袖扯出一些,然后轻轻擦拭红颜手背上的泥土,又嫌袖口的绣花太硬伤了她的肌肤,撩起衣袍一角再为她擦一擦,红颜更加难受,开口恳求:“皇上,还不如就这样,弄脏了龙袍,是要犯欺君之罪的。”
“不过是一件衣裳。”弘历不以为意,但见红颜着急,又舍不得,终于停下了手,把她的手捂在掌心,“这点小事,不要放在心上,这世上哪里都有不讲道理的人,有好人自然就有坏人,能躲开就躲开,遇上了也不要怕,一切都有朕在。散了的珠子,你若在乎,就好好收着,朕还给你更好的。”
红颜稍稍点了点头,皇帝忽然一笑,凑在她面前说:“可有一件,绝不许再提什么蜜蜡。”
“蜜蜡?”红颜疑惑地看向皇帝,慢慢想起纯妃的蜜蜡,心里竟有所触动,让她想起了方才看到手串断裂,珠子飞散出去时,叫她被堵着咽喉一般的心痛。她这是,怎么了?
西六宫这一处,皇后将嘉嫔送回启祥宫,自己便要顺路回长春宫,千雅随行在一旁,见王桂跟了上来,禀告道:“皇上去了御花园,魏答应也在那里,这会子还在说话呢。”
千雅偷偷看了眼皇后,见她神情淡漠,也不知该不该安心。
而皇后没继续提这件事,反是吩咐:“把舒贵人请来,为了这事耽误了纳兰府的人来请安,索性让她们在长春宫随我一起用膳,舒贵人在一旁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