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怎能见她哭,手足无措地上来围着红颜和孩子,她的衣襟半掩着胸脯,露出雪一样的肌肤,可这样丰美的所在,却无法哺育她自己的骨肉,小婴儿闭着眼睛嚎啕大哭,直叫人听得心慌意乱。
“来了来了,乳母来了。”外头仓促的脚步声传来,红颜忙背过身去,好在皇帝有眼色,接过了襁褓好让红颜腾出手整理衣衫。他抱着孩子迎出来,只见闯进门的樱桃气喘吁吁地说:“启禀皇上,总算找来了一位。”
便听见红颜那边传来声音:“你们好生相待,也别太过热情,吓着人家就不好了。”
找来的这位年轻妇人,本是附近的农户,一家子为了迎接皇帝被暂时迁了出去,惦记着家里的农田偷偷回来看,叫侍卫们抓住要问罪,她婆婆哭求官爷将儿媳妇放走,说家里还有待哺的婴儿。一听这话,都知道十四阿哥的乳母病了,队伍才临时停在这里的,忙就把这小妇人带来了。
皇帝离去后,红颜亲自见了那小妇人,听说人家家里还有待哺的婴儿,忙吩咐宫人去将孩子也接来,那小妇人见尊贵无比的娘娘如此温柔和善,自己的孩子也到了身边,自然就不害怕了。虽是清苦人家,可胜在年轻健康,到红颜身边略进了些滋补之物,愈发充沛的乳汁喂养两个孩子绰绰有余。
再也听不见婴儿的啼哭,所有人都安宁了。但红颜说人家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不能自私地带着她们往京城走,京城已经派人送乳母来,沿途再找一两个就好,隔天后,便在十四阿哥吃得饱饱后,大部队立刻动身。
但这样总有衔接不上的时候,孩子难免要啼哭,皇帝若不在意倒也罢了,可他时时刻刻都在乎着红颜,那日又看到她抱着孩子流泪时,终于忍不住问:“担心到了,要哭的地步?”
彼时已经有乳母来喂养十四阿哥,红颜赧然擦去泪水,可掩不住通红的双眼,弘历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才听见红颜又低声啜泣:“臣妾是小阿哥的亲娘,可亲娘却不能喂养自己的孩子,看到他哭束手无策,最本能的事也做不了,哪里还配做一个母亲?但臣妾又身不由己。”
帝妃的责任,除了诞育子嗣外,一生更多的时间是陪伴君王,生下孩子会由乳母喂养,红颜这般能带在自己身边已是福气,甚至许多人连带在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为了所谓的皇嗣的健康和教育,以及伺候君王的责任,冷漠地牺牲了人伦亲情。
两人相互依偎着,红颜的衣襟尚未扣起,雪白的肌肤和丰美幽深的春色尽露在皇帝眼前,等红颜发现皇帝色气地看着自己,才慌张地摸了扣子要遮盖,可皇帝却大手轻轻一握,握着她的手将衣襟再扯开几分,咽喉滚动了几下,颇委屈地说:“两年了,连着两年,朕都……”
红颜用另一只手遮掩,侧过身去,轻声嗔怪:“皇上在想什么,臣妾可是为了十四阿哥忧愁,心里正难过。”
弘历哑声道:“朕也难过。”
红颜瞪他:“你会难过什么?”
一时着急,什么敬语谦称都忘了,竟和皇帝你呀我的说起话来,红颜极少会这样,这一刻说出了口,不禁双颊绯红,垂首轻声道:“臣妾失礼了。”
弘历的气息已是热乎起来,这样一来一去,反是情调所在,他轻轻摇晃红颜的手道:“你在朕面前,哪有失礼一说,你要怎么朕都会依着你。”
红颜看他的眼睛,皇帝早已情迷意乱,暧昧的笑容里,是要把她融化的宠溺,又听弘历在耳畔轻咬:“那你也依了朕可好?”
原说等来年春天,再行周公之礼**之欢,皇帝觉得度日如年,可才堪堪过去三个月,距离开春还有好长一段日子,他忍不住了。红颜经历产育,越发妩媚多姿,若说十几二十岁时过于纤瘦,如今这样的身子才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莹润的肌肤泛着天然的香气,日日在身边却不能一亲芳泽,实在煎熬。
红颜依了皇帝,也是依了自己,柔情蜜意里难分难舍,如此竟又刻意逗留了两天,直到彼此都心满意足,才回京城去。而此刻京城派来的乳母已经赶到,小阿哥再也不会因为饿肚子而嚎啕大哭。
紫禁城里,皇帝一路在外头做什么,细微私密的事看不见,但大部队的走向还是每日都有人通报回来。这样走走停停,和年初南巡完全不同的光景,但原因却一样,都是为了魏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