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笑道:“臣妾若记得不错,皇上封宝亲王那会儿,是雍正十一年,和五阿哥现在一边儿大?”
弘历点头道:“就是那时候,一转眼过去三十年,如今是朕来册封自己的儿子了。”
红颜问:“那会子,皇上已经知道自己的将来了吧。”
弘历的目光稍稍一沉,“知道,不过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
“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红颜只是无心之语,却戳中了皇家朝廷的敏感之处,慌忙解释,“臣妾只是随口说的。”
“原来在朕面前,你还有这么多顾忌,不过是一句话。”弘历笑着叹息,“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自信能随心所欲地陪朕聊聊吗?”
红颜温婉地笑道:“就是守着规矩,才能随心所欲,皇上您说呢?”
弘历算是露出几分笑颜,继续说他封宝亲王那会儿的事,问起红颜多大来着,红颜笑道:“臣妾是您和皇后娘娘成亲那年出生的,您封宝亲王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皇帝显然有些惊讶,却见红颜灿烂地笑着,在他胸前轻抚:“皇上心里算计什么呢?难道想着臣妾还年轻,您是不是羡慕来着?”
弘历别过脸道:“哪里年轻了,你倒是和她们……咳咳。”他干咳了几声,仿佛要掩饰什么。
红颜伏在他身上问:“她们是谁,养心殿里的小宫女,还是年轻的常在答应们,比起她们,臣妾是不是已经人老珠黄?”
弘历好不服气地抚摸她柔嫩的脸颊说:“你只长了岁数,其他都没变,朕是说真心话,你知道朕总是怕自己老得太快,而今日见永琪成了才,就越发感慨了。”
红颜温柔地说:“谁都会老去,比起现在正年轻的人,皇上曾经比他们更精彩,而皇上眼前的一切,就不知道多少人能达到了,何必感伤岁月,踏踏实实地过下去才是正经的。”
弘历连连点头,爱不释手地搂着她道:“说得好,又有多少人能达到朕的如今。”
两人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便要往温柔乡里去时,门外有人轻声喊红颜,皇帝显然有些扫兴,红颜安抚他几句合了衣裳退到门下,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孩子醒来哭闹,不想樱桃见了面却轻声说:“主子,宫外传来消息,五阿哥的侧福晋小产了。”
红颜一愣,掰着手指头计算:“多大月份来着,这会子没了?”她忙一个激灵,提醒樱桃,“派人去公主府看着些,佛儿若听说这种事会紧张的,与她不相干,她不知道也不打紧。”
樱桃领命而去,红颜来将永琪侧福晋小产的事告诉了皇帝,弘历叹道:“皇室里多少没见天日的孩子,多少没长大的孩子,朕早就没那么多心思难过了,可在世人看来又成了帝王家的无情。实则朝廷官员也好,平头百姓也好,家族一大人口一多,也是顾不过来的,偏到了朕这里,就成了不是。”
红颜晓得他今晚被扫了兴致,再遇上这样让人无奈的事,心情必然不好,眼下五阿哥府里红颜也管不了什么,唯有耐心地陪在皇帝身边,今晚的旖旎是不成了,总算也哄得微醺的皇帝安然睡过去。
景阳宫里得知消息,愉妃自然是伤心难过得一夜不能睡,侧福晋这个月份打下胎儿的话,模样都能瞧见了,她想起来就会落泪,念叨着:“他阿玛才封了亲王,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福气呢。”
宫里派了太医去,连夜又送回来消息,得知侧福晋元气大伤,愉妃担心地对白梨说:“她这一伤一养,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青雀又不能生养,难道就这么耽误了永琪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