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峘发现岳藏舟的眼神很明亮,而在那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影子。岳藏舟专注的神情让顾峘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他的目光微微向上移就看到了岳藏舟的眼睫毛,以前怎么没有注意他的到比自己的要长。再向下就看到了高挺的鼻梁,那下面是一张薄唇。
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也许是时间已经晚了,顾峘的脑子不是很清醒,他想起了坊间的传闻,都说嘴唇薄的男人多半是薄幸的,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岳藏舟是这样的人。
此时,岳藏舟的嘴唇看上去很红润,让顾峘竟然从心里涌起了一种冲动,认为它的味道应该比蛋糕要甜。
顾峘下意识伸出手指就要碰上岳藏舟的嘴唇,想要摸摸看,但这时岳藏舟往后退了半步,他反过来握住了顾峘的手,“顾哥,你的手指受伤了,是怎么弄得?”
被岳藏舟这样一问,也打破了刚才四目相对的气氛。顾峘不在意地说,“昨天我雕刻印章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没有什么的。”
岳藏舟看着顾峘右手的食指上留有一道血痂,伤口不知道深不深。但在他眼中很刺眼,不想要顾峘有一丝的伤痕。岳藏舟轻轻地用手指摸了摸那处结痂。当两个手指相触,让顾峘觉得有些痒,就想要抽回去,却被岳藏舟握住了抬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定了没有大问题,岳藏舟才让顾峘收回了手。
当顾峘手指的薄茧不经意间划过了岳藏舟的手心,让岳藏舟心里也痒了起来,他还记得就在刚才那一刻,两人差点鼻尖相触时,他心中猛地涌出了一股悸动,好想要抱住这个人。
那一刻,岳藏舟猛然意识到,他对顾峘的感情太自然,自然到了连他也没有意识到包含着不一样的心思。如同静水流深,从来不曾张扬却已经深入到了心底。所以他才会那么重视顾峘,因为对方的隐瞒而不开心,也因为对方的礼物而欢欣。现在只要一个契机就足以划破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看到了彼此的心。
只是在这一刻,岳藏舟感觉到胸口怀表的走动,他往后退了半步。如果他真的是十八岁的少年,拥有炙热年轻的心,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吻上去,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但是他已经不再年轻。
他尝过喜欢的味道,如果喜欢是放肆,那么爱是克制。对于顾峘,岳藏舟抱着的是爱意的心。
岳藏舟希望这次如果开始就能是一辈子,不然就不要进一步走到恋人的位置。因为他做不到万一无奈结束后退回朋友的距离。
在当下这个社会里,顾峘选择一个同.性的恋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八几年严.打的时候包括了流.氓.罪,里面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同.性恋也是犯.罪的一种,但被认定了是同.性恋后送入牢中的事情并不少见。就算法律上面没有明确的规定,而大家默认了这样的做法形同犯.罪,同时喜欢上一个同性,更被认为是心里疾病的一种。
岳藏舟可以不在乎那么多,但是他必须要为了顾峘考虑。这个年代的同.性.恋人活得并不肆意。他知道以后的社会风气会越来越宽容,但那也是二十年以后的事情。如果现在他们选择在一起,起码要让顾峘知道他们面临的社会舆论现状是什么样子。明明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两个人却不可能脱离其他所有人存活。
有着这样的顾虑,岳藏舟发热的脑子就一瞬间冷静下来了。还是要徐徐图之,一击必中才行。
顾峘离开了那个让他脑子不清醒的氛围,打了一个哈欠,摇摇头不去想自己刚才为什么觉得岳藏舟红润的嘴.唇很美味这样的事情。早点休息,等明天就着手买房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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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的莫斯科特别的热闹,岳藏舟时隔半年再见到唐纳德时候,他身边的金毛已经长大了一圈,看不出那个小不点的样子了。
“嗨!岳,就等着你了。”唐纳德不带半分生疏。这半年他负责着高山武术的事情,包括了其中各种推广与经营工作,比起已经要退到二线的幕后大老板岳藏舟,自然是更加激动期待高山武馆的正式揭牌。
“电视台与杂志社方面已经全部都联系好了,那天有好几位重量级的客人。有两位华国来的高人坐镇,他们已经是武馆的客座指导。还有莫斯科的市长也会简短地发言,然后你来剪裁并且致辞。能把开馆的时间调账到九月末也好,这么一来等后天的仪式结束,我们下周也能安心去参加苏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