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纵队的损失是极其巨大的,与其联合抗敌的新四军敌后特遣支队与那支赶来增援的游击队以全军覆没的代价帮助高飞守住了阵地,但是他们似乎被人刻意的给遗忘掉了?政治或许就是政治,成者王侯败者寇,当惨烈的撕杀结束之后,一切似乎归于了平静,如果李宗仁能够在台儿庄如同历史上一般在打出一个漂亮的围歼战,那么日军就不可能顺势在发起兰封战役,已经迅速的陈兵武汉,因为零号兵站的巨大损失是日本人在短期内难以弥补的,日本的工业基础和综合国力也只能跟中国相比,如果换成美国人,这点损失恐怕不会看在眼中。
第五纵队的撤退如同进驻一般的悄然,甚至是悄无声息,经过了无比惨烈的撕杀之后,官兵们默默的坐上火车,之前的豪言壮语和欢笑已经不见了,更多的被对日寇的仇恨所代替,五百名官兵,除去抽调护送高敏等人的警卫人员,四百五十余人仅仅剩下一百二十七人,即便这一百二十七人也是人人带伤,精疲力竭!
坐在车厢中第五纵队的队员们是极其令人羡慕的,因为他们乘坐的不是风吹日晒雨淋的平板,也不是暗无天日的闷罐,是正儿八经的二节客车,挎着冲锋枪佩戴着宪兵臂章的第五纵队的队员们让在火车站附近集合的溃兵们十分的紧张。
宪兵对于军人来说就等于是老百姓看到了□□一般,宪兵也就是军事□□,有宪兵的地方也就意味着逃兵要倒霉,溃兵要被重新组编拉上前线,前面的仗打成什么“爹样”?几乎所有的人心底都十分有数,日本人的飞机大炮坦克车,哪一样都不是吃素的,没有战车防御炮就只能用血肉之躯往上填,一辆小日本的战车没有十几条人命能拿得下来?单人炸战车几乎就是扯淡,要知道日本人的战车从来都不是单独行动的,只有击溃了随行进攻的步兵,才有可能敲掉铁皮罐头。
高飞默默的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望着站台上一名一支胳膊的老兵穿着破烂的军装,断臂之处包扎的绷带满是血污与油迹,但是老兵竟然拄着一面破损不堪的军旗,军旗之上的番号都无法识别了,如果这面仅存不足五分之三的军旗还有青天白日满地红可供辨认的话,高飞也不知道老兵到底拄着的是什么?
老兵眼中流露出的刚强与坚毅让高飞猛的一振,自己输了吗?显然没有,第五纵队打了大胜仗,自己应该高兴才对,这是战争!流血牺牲的真实战争!没有人能够避免,更没有人能够幸免,绝望放弃的后果就是亡国灭种!身在和平之中的人向外战争的刺激,而当战争来临,人们又期望和平,或许人就是这样的自我矛盾。
不是不抵抗,只因我们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民族存亡!国家大义!不是不抵抗!只因我们已经到了最后危亡关头!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畔!哪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中国的兄弟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排着队的女学生在一遍一遍唱着各种抗日歌曲,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裙子,白色的袜子,一切似乎让高飞想起了那些牺牲在高地上的青年学生,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或许后世还能出更多的钱学森、华罗庚一样的大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