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里没有动,而是说,有些地方爱,有些地方不爱。
他继续搂着她的脖子,说,哪些是你爱的,哪些是你不爱的?
她说,你自己知道。
他说,可我真地不知道。
她说,那说明你还不了解我。
他说,我怎么不了解你?你是那样地好,温柔,懂事,美丽,大方。这一生能和你在一起,我别无所求。
她说,你觉得你跟我在一起就能过得好?
他说,是的,要不,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她说,这不可能。
他说,为什么?
她说,你不会舍去当书记。
他口气郑重地说,为了你,我可以舍去一切。
她把他的胳膊从她的脖子上拿开,说,绝对不可能。因为当书记才是你人生的全部价值,而女人只是你人生价值的一部分。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为啥不能和你生关系。说着,她从容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地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冯玉涵照常很早就来到于建平的办公室来打扫卫生。一进到屋里,她又闻到了那种非常敏感的气味。这种气味只有结过婚的人才能辨别出来。这时,她就走到床边,朝床单上仔细地看了看,很快就现一些污浊的斑迹。
于是,她把两扇窗子都打开,透着空气,把纸篓里的垃圾倒掉,然后,把他的床单放在一个脸盆里清洗,搭在他的阳台上晒着。又从他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新床单铺在了床上。等她刚把活干完,就见于建平已经拎着包进到了屋里。
她对他喊了声,把门关上。然后就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等着他走了过来,用严厉的口吻说,你站着。
他站住了,朝她看着,没有吭声。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他的床单被搭在了阳台上。
她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问,你昨晚是不是和谢莹在这里睡觉了?她说这话时好像她就是他的妻子。
他一怔,但马上镇静地说,怎么,你都知道了?
她说,你是不是想这样地堕落下去,自我毁灭?不想再当这个书记了?
他站在她的面前,把头低了下来,因为这种事对男人来说是很丢人的。
她说,你知道这样下去会怎样?你看你还象不象个当书记的样子?说着,她起身走了出去。
等她回到党办室,一个从学校来的女办事员要给她缴党费。她就坐下来开始数钱和开写票据。这时,谢莹兴冲冲地从外面进来了,对着正在复印材料的杨主任说,杨主任,我写了份入党申请书,你看咋样?
杨主任把申请书看了一遍,说,你这是从网上下载的,而且,连年月日都没改。
谢莹说,杨主任,要不,你帮我修改一下。我还是第一次写。
杨主任说,我没时间帮你改,要不,我那里有一些别人写过的申请书,我给你拿来参考一下。说着,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过来了几份申请书,让她选了一份。
这让冯玉涵想起了昨天下班时谢莹加班的事。谢莹平常总是不等下班就急着回家。昨天却一反常态地要加班。当时,冯玉涵问她,干嘛要加班?
谢莹说,我要加班写份入党申请书,因为于书记都催过我好几次了,要我写入党申请书,可是我都没写,刚才于书记找我谈话,说他明天早上要看我的入党申请书,所以,我要加会班把申请书写出来。
想着这,冯玉涵就觉得好笑,原来她是要加班陪领导睡觉呢。其实,她早就怀疑谢莹在向于建平投怀送抱,因为在五一节后的一天傍晚,她见于建平开车出去,车里坐着的就是谢莹。那天晚上,于建平没有把车开回来,而是第二天中午才把小车开回来。而且,谢莹那天早上也没来上班。之后不久,谢莹就调到了党办。按理说,党办配备的人都是非常能干的人,而谢莹在工会就被人叫作绣花枕头,这种人要不是跟于书记有什么特殊关系,是绝不可能进到党委办公室。
过了一会,谢莹把申请书写好了,就去了于书记的办公室。可是,十分钟不到,就见谢莹哭着回来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住地擦着眼泪,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看着这些,冯玉涵就去了于建平的办公室,把门一关,走到于建平的面前,质问着说,于书记,你是把谢莹怎么啦?让她在办公室里哭哭啼啼的,影响多不好?
于建平说,她要我马上给她办理转正。我说再等等,人家冯玉涵都来半年了还没转正呢。可她说,别人我不管,你要马上给我转正。我看她对我说话这种态度,就说,怎么,你想要挟我?她说这是我答应过她的事,就必须要兑现,不能说话不算数。我说我没有说不给你办,只是再等上一段时间。就因为这,她哭了起来。
冯玉涵说,你以为女人的便宜就那么好占?
于建平懊悔地说,这个谢莹真不如付英,付英再怎么还都要看我的脸色,可是,这个谢莹确实厉害,真让我没有想到。
冯玉涵问,那你该怎么办?
于建平说,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给她办,我还就要治治她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