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夕过了祝南的头七之日,便准备去宫里住着了,说是要学习大婚当天的礼仪。”飞林回来,一进门便禀报了今天在祝家听到的消息,瞄了眼面色有些沉冷的无极圣尊,“她看来是不肯回头了,圣尊……打算怎么办?”
“此事由不得她胡闹。”亓琞冷然道。
她口声声说着要嫁给西陵晔,他可看不出她是有多少真心想答应这门婚事的。
飞林听了他的话愣了愣,嘀咕道,“现在祝一夕自己不肯走,要么就让西陵晔放弃这门婚事,总不能咱们强行把她带回玉阙宫,这古往今来抢亲的是有,可这当师父地抢徒弟的亲可没听说过,传出去将来玉阙宫太没面子了,不能这么干。”
“西陵晔有想放弃这门婚事的意思吗,除非他死了,这婚礼办不成。”无极圣尊眉目淡冷,他这个好徒弟可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圣尊,咱们一向是斯文人,能想个斯文点的办法吗?”飞林连忙道,他还真怕到时候逼急了,他真会直接把西陵晔给怎么样了,让这桩婚事继续不下去。
无极圣尊面目冷然,淡淡道,“她若执意不肯自己走,那就只能让西陵晔消失。”
飞林头疼地抚额,叹道,“圣尊,你是被她气糊涂了吗?”
这样的办法,他竟然都敢去想,神域中人多是护佑苍生,如今竟为了阻止一桩婚事要杀生,他大约也真是被祝一夕气得要疯了。
“退一万步说,让西陵晔消失固然能阻止大婚,可她会还成为以前那个祝一夕吗,还不敢你恨到骨子里去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教了六年还不知道。”
祝一夕这个人,她自己所受的委屈,她可以轻易原谅,但伤害她身边的人,她却会一直记恨下去。
即便她对西陵晔没有男女之情,但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且西陵皇族对她还有养育之恩,若是因为自己让西陵晔有个什么意外,她必然自责死,也恨死害了西陵晔的凶手。
“我只是让他大婚之日消失,又不是让他永远消失。”亓琞冷然道。
飞林想了想,又问道,“万一,她还是不肯走呢,她就笃定你不敢拿西陵晔怎么样,婚期过了再选一个就好了,良辰吉日多的是。”
堂堂的无极圣尊,他一拉脸神域上下都得胆颤心惊,这会儿竟要为阻止徒弟的婚事而头疼,也难怪他被气得不轻了。
亓琞冷冷侧目,却没有再说话,她即入了玉阙宫中,是走是留就不是她自己能作主的了,竟然不惜要断绝师徒关系也要成婚,若不是顾念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早容不得西陵晔在他眼皮底下晃了。
飞林临出门前,看了看屋内面色沉凝的无极圣尊,道,“如果你注定是要选择龙三公主的,那么祝一夕嫁人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他不能再负了龙三公主,却又放不开祝一夕,那么注定必有一方会心伤,而如今这一方就是祝一夕。
亓琞抬眼去看说话的人,飞林却已经离开了,他侧目望向窗外,望向祝府的方向。
她曾经戏言说,万一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她还是想嫁人的,她也曾想过,等到她长大了,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她说她要成婚嫁人,那时候他确实想过到了那一天会放她去的。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来告诉他,她要嫁给西陵晔,他却根本做不到放手了。
与之相隔不远处的祝家,宫里尚衣局送来了大婚要穿的凤袍,皇后担心尚衣局的人侍奉不周,让崔嬷嬷亲自送过来了。
“我过两日进宫再试就行,崔嬷嬷何必跑这一趟过送过来。”祝一夕看了一眼一行宫人捧着的锦衣华服,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