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大叔会很疼吗?”小亓霁皱着眉头朝她问道。
祝一夕摸了摸他柔软的发,安抚道,“他是大人,不怕疼的。”
“不怕疼,也会疼啊。”小亓霁赖在他怀里,盯着紧闭的房门,说道,“在百草仙君府的时候,有一回我偷偷去看他,看到他痛得发抖,我怎么叫他,他都听不见。”
祝一夕抿唇,心不由紧张地一颤,搂着霁儿低语道,“没事的。”
其实,这样损耗自己的仙元,只为了留下一段记忆是很不值得的事,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承受绝情丝发作的痛苦,怎么也不肯忘却那段记忆。
明明忘掉了,什么都可以一了百了,更不必再因为她而痛苦难过,不用在她与神域之间两难抉择,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的。
这一夜,对于每个人都是漫长的,天色将明之时,花楚和飞林才从里面出来,祝一夕牵着亓霁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只是现在虚弱地睡着了,休养几日就无碍了。”飞林说道,
祝一夕牵了孩子进屋去,百草仙君还在诊脉,见母子两人进来侧头瞥了一眼,“圣尊说,过几日有事要离开一段日子,这几天想必最想见的,也只有你们了。”
“你要去哪儿?”祝一夕问道。
百草仙君诊了脉,如实说道,“去找解开绝情丝的办法。”
祝一夕无言,缄默。
“祝一夕,他是真的想跟你们在一起,或许你现在觉得,他真的受绝情丝的控制忘了一切,一切的事情更简单。”百草仙君定定地看着沉默的人,问道,“可是,那个时候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她没有言语,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床榻上面无血色,虚弱昏睡的无极圣尊。
后悔,她想她是会后悔的,只是生死面前,爱与恨都是可以放下的。
百草仙君负手离去,留下母子两人在室内,小亓霁趴在床头,抓着自己的袖子给无极圣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圣尊大叔,你要快点醒来。”
祝一夕默然在床边坐下,看着昏睡的人,眼眶有些微微的酸涩,她相信他是真心喜欢他的。
可若是喜欢她,要让他痛苦,让他受尽苦难,她心疼啊。
宁愿他少喜欢她一点,抑或者真的忘她,重新做回他的无极圣尊。
燕丘在窗外瞥了一眼,虽然心中不悦,但却并没有进来打扰,他不知道身中绝情丝是什么样的痛苦,但以前在神域有听说过曾有仙神中过绝情丝没有挨过一年就断情忘爱,再未曾想起过异族恋人,而无极圣尊撑了一百多年,倒也确实不容易。
“帝歌,圣尊大叔的病将来会好吗?”小亓霁侧头望着她,说道,“我不想他每个月都生病。”
“会的。”祝一夕道。
因着一夜未睡,还未到正午,小亓霁便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将孩子送回去安置,方才回到无极圣尊的房中。
“一夕,一夕……”昏睡中的无极圣尊是做了什么梦,痛苦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祝一夕伸手缓缓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圣尊师父,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说着,倾身枕在他的胸膛,听着耳边的心跳的声,酸涩的眼眶悄然滚落了泪珠。
曾经,她想长生,那样可以永远在他的身边,现在终于拥有了长生,却又能留在他的身边了。
命运待他们,太过残酷。
原以为他会昏睡几天,结果当天夜里就醒了,只是人却憔悴得可怕。
她见他醒来,便欲抽回手,却又被他紧紧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