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心动，来得缓慢，却无声无息，排海倒海，占剧了他所有的思想。

“一夕，别强撑了，去休息吧。”他温声劝道。

祝一夕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开心地垂下眼帘，知道他一定已经看出了她是故意不睡觉的，虽然她现在是蝴蝶妖，但也只是比人类要强壮那么一点点的，休息是必要的，只是她怕自己一睡过去，大梦一场又把什么事都忘记了，又像以前一样老是惹祸，老是说些惹他生气的话。

“我怕我睡着了，又会忘掉了，我不想忘掉你们。”她小声嗫嚅道。

“不管你记得，还是不记得，我都会在你身边，一直都在……”无极圣尊温柔地说道，没有什么比她能这样鲜活地他的眼前，他的身边更重要的。

其它的，他不奢求了，她若记得，他好生爱护她，永不离弃。

她若忘记，他便守着她，让她重新再喜欢上自己，哪怕用上千年万年的时光……

“我不想忘记，我是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她说着，心情不由地有些难过。

无极圣尊紧紧握住她的手，短短一句话足以让他心潮起伏，但也深知她的倔强脾气，没有再好言相劝，而是说道，“我问过百草仙君了，她说你这是越来越好转的现象，不会再忘记的，这些天给你用的药，就是为这个……”

“真的吗？”祝一夕侧头看他，半信半疑。

无极圣尊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真的，可是你要再是这么强撑下去，再累了，病了，那就说不准了。”

祝一夕听了，更是苦恼，“你不会是骗我的吗？”

其实，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确实是很累很累了，但却一直咬牙硬撑着不让自己睡着，这样的话对于她太有诱惑力了。

“当然不会。”无极圣尊一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看着眼底的红血丝，又甚是心疼。

祝一夕思量了一阵，决定相信他的话，头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身上，闭着眼睛，晒着太阳，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无极圣尊心情复杂地看着已经睡去的人，也许她这一觉睡醒，又回像上一次一样把想起来的一切又忘了吧。

只是，他实在舍不得，她这样苦了自己，她的遗忘固然让他失落，但他更心疼这样伤了自己。

燕丘远远看了一眼过来，眉目间有着和他一样幽深复杂，这些天他也一样劝了多次让她休息，但最终她也还是听了无极圣尊的话，一如曾经的无数次一样。

“燕丘大叔？”小亓霁瞧着他走神，大声叫道。

燕丘回过神来，道，“我又没聋，吼什么？”

小亓霁小脸满是认真地看着对方，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娘亲，但是我娘亲只能是我和我圣尊爹爹的，不会是你的。”

“嘿，你个小东西，什么口气跟我说话呢？”燕丘抬头敲他的头，哼道。

“反正我不会让你抢走我娘亲的，圣尊爹爹也不会。”小亓霁小脸气鼓鼓地说道，以前小并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但时间久了，也渐渐懂些了。

燕丘大叔来，是想要抢走他娘亲的，娘亲要是走了，他和圣尊爹爹怎么办？

所以，他不能让燕丘大叔抢走了娘亲，娘亲是他和爹爹的……，嗯，他得占多一点。

“小屁孩知道什么，要不是我，你当年能不能生出来都不知道，现在竟敢恩将仇报，反了你了。”燕丘捏着他的小圆脸，数落道。

这会儿，这父子两个，倒是要齐心了。

可是，他们说是他们就是他们的吗？

他一天没说要放弃，最终是谁的，谁也说不定。

小亓霁不想再被他欺负，爬起往无极圣尊那里躲，虽然燕丘大叔也不错，但他还是最喜欢和圣尊爹爹，和娘要在一起，他可不想要个这么凶巴巴的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