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160章
和上次见面比较起来,七爷似乎憔悴了不少。
坐下之后,许半生认认真真的看了看七爷的面相,虽然憔悴,但是定数未变,七爷并未因为身体的缘故而得到一个提前的死期。
“七爷最近身体不大好?”许半生拿起七爷点的酒,给自己倒上一些。
七爷拿起酒杯,笑着说道:“最近经常梦见年轻时的事情,我以为自己够豁达,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贪生怕死。觉睡得少了,精神状态自然也就没从前那么好。”
付村在一旁皱皱眉头,明显很犹豫,但还是说道:“七爷,yī'shēng嘱咐您不能喝酒的。”
七爷哈哈大笑,纵然身体虚弱多了,可笑声依旧爽朗。
“去看yī'shēng,是为了宽你们这些人的心,yī'shēng是查不出我的病的。我只是快死了而已,哪有什么病。我没有几天活头了,心里本来就怕的要死,再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难道最后这几天也不让我好好活着么?”
“七爷……”付村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因为他知道七爷说的都是实话。
“行了,不用说了。”七爷摆摆手,举着杯子递向许半生,和许半生碰了碰,又道:“许少,我们喝一杯。”
俩人一饮而尽。
放下了杯子,七爷主动帮许半生加上,自己也添上一些。
“七爷的好意,我心领了,那车回头还是让付总拿回去吧。我一个学生,开着豪车去上学,本来也不是太合适。”
七爷点点头,道:“既然许少都这么说了,我会让人去办。”
“七爷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太好,他们非让我去医院看看。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这是定数,yī'shēng若是能救,天道焉存?不过为了宽他们的心,这些日子我跑了不少医院。结果都一样,没有一家医院能查得出我得了什么病。这也罢了,我家那个女人却还不依不饶,非要让我去美国的医院看看,说是联系好了一个很著名的yī'shēng。我想这样也好,我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早就送去了美国,说起来我也有段日子没见着他了。正好过去看看他。”
七爷的话显然没说完,可许半生已经知道他接下去还要说些什么。
“七爷去了美国,是不是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听到许半生这句话,付村顿时一惊,立刻道:“七爷,您打算不回来了?”
七爷含笑看着付村,点点头,道:“你跟了我这多年,这一摊子事是该当交给你的时候了。我的日子剩不下多少,请原谅我还想用这段时间多陪陪老婆孩子。而且,我也不想当着那么多年的老弟兄们的面死去。”
“七爷!”跟七爷比起来,付村身上更有文气,他不是那种可以冲锋陷阵喊打喊杀的臂膀,哪怕他也拥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他更像是一个军师,或者是职业经理人的角色。但是此刻,付村的双眼之中也已经涌出几滴虎泪。
七爷拍了拍付村的肩膀,亲自给他倒了杯酒,道:“多年兄弟,咱们今儿就用这杯酒道个别。过两天我悄悄摸摸的就走了,话我会先传出去。兄弟们这些年都不容易,你还是要让他们有饭吃。”重重的又拍了两下付村的肩膀,七爷这俨然有些敲打之意。
付村明白,除非是七爷继续自己管理这帮手下,否则,任何一个人接手,都会引来一些麻烦。付村这个层次的,都有做老大的资格,而实力呢,付村在这些人中甚至都不占优。他平日里,cāo的更多是白道方面的心,在七爷的帮派里,谁都知道他的至关重要,可小弟们就未必服气他来做这个老大的位置。
而付村以下,粗人终究居多,他们可能更服气于那些能带着他们砍砍杀杀的老大,而不是付村这种账房先生型的人。
所以,付村一旦接手整个帮派,第一件事就是要烧起三把火,这免不了会波及一些意欲站出来争一下老大头衔的人。
对于付村的能力,七爷很放心,付村虽然平日里很低调,但他那是为了有个更好的形象跟白道上的人打交道,但这并不表示付村就真的像他表面上那么斯文谦和。有七爷在,不需要付村展现他铁腕的一面,可七爷现在把帮派交给了付村,付村很快就会让那些人知道他也有獠牙。
七爷并不担心付村吃不下去或者消化bú'liáng,他担心的,是付村到时候不知道收手,会让以前许多兄弟无法过活。
付村绝对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七爷才会在表明了态度,要把帮派交给付村之后,却又敲打他一句。防的就是付村下手过重,这并不是七爷所希望看到的。
“七爷,我会注意分寸!”付村举起了那杯酒,脸上挂着泪痕,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
七爷慢悠悠的也将杯中酒喝完,然后说道:“许少以后若是还想淘换什么东西,就直接吩咐付村吧。”
这句话,真正的意图是七爷在告诉付村,他是离开了,可是许半生在,而许半生只要今晚答应,就一定会看着付村,不会让他胡来。
许半生点点头,道:“以后少不得还是会有麻烦付总的地方。”
付村心中一凛,传位这么严肃的事情,七爷特意要在见到许半生之后才说,毫无疑问,为的就是这个。
不敢多说,付村给许半生和七爷都加了些酒。
七爷手里晃着杯子,看着那焦糖融化后般颜色的威士忌,对许半生说道:“许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许半生明白,这是今晚最重要的事情来了。
“七爷但请直说。”
“我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早就送去了美国,我不想让他过多的牵涉到黑道上来。但是即便如此,他们mǔ'zǐ俩在美国也还是会受到一些歧视,档案上明明白白,他是我曾存义曾老七的儿子,而我的底,美国人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了。我死了之后,情况或许还会有些改观,但是终究还是逃不脱一个涉黑的名头。男孩子么,也便罢了,可是我的小女……”
果然,七爷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他那个今年才八岁多一点儿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来的。
许半生点了点头,道:“我让她跟着蒋怡可好?年纪倒还适合,我收个徒儿倒也无妨,只是师门所传并不适合女子修习。”
七爷面露感激之色,他当然知道,许半生若是能收自己的女儿为徒,那是最好的。可许半生让她拜蒋怡为师,或许对于他的女儿才是最适合的路。
“一切但凭许少安排。”七爷拱了拱手。
许半生笑道:“欠七爷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蒋怡是紫微一脉,七爷想必知道,紫微一脉在十六岁前,是必须要跟在**身边的。若是七爷决定了,她在成年之前,便再见不到她的母亲和哥哥,七爷要想清楚。”
七爷也笑了笑,道:“曾某感激不尽还来不及,怎会想不清楚。能跟了蒋总,是那妮子的福气。漫说八年不见,便是此生不见,又当何如?”
“那好,蒋怡那边我来安排。明日我与她约了吃饭,不如便让她们师徒俩见个面吧。”
七爷明白,许半生是因为知道他就要走了,所以才想在他离开之前,替他安排好小女儿的归宿。这样,七爷也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个国家。
“一切有劳许少。”
“明晚我让她们见过之后,会让你女儿先回去,你走后让付总把她送到我师兄的拳馆里。我让我师兄先教她一些入门的功夫,有了基础之后再让她拜蒋怡为师。”
七爷点点头,站起身来,拱拱拳道:“如此就不打扰许少了,曾某先走一步。”
“七爷,珍重。”许半生知道,自己此生之中再也不会见到这位吴东城的传奇人物了,他两天后就要飞离共和国,而后便会死于美国,正应了他那客死异乡的命格。
看到七爷和付村都走了,依菩提立刻就笑嘻嘻的往这边走,可是李小语却依旧用冰冷的双眼看着她,让她很是犹豫,不敢往前走。
“许半生,你快叫她让开。”依菩提喊道。
许半生看了看依菩提,摇摇头,没去理她,李小语更是向前跨了一步,依菩提气急,却又不敢放肆,只得闷闷的回到自己那张桌子边上。
掏出手机,许半生给蒋怡发了条短信。
——给你找了个徒弟。
蒋怡很快回复——小男人,你太狡猾了。你要还人情,凭什么让我收徒弟?
——卦象显示你也该有个徒弟了。
蒋怡无奈,之所以她一看到许半生的短信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是因为她这几天感觉到自己的命星动了,便要了个卦。卦象的确显示她要收个徒弟,而且她还是用十三宫盘起的卦,这就绝对不会错。只是她并没想到,这徒弟竟然会落在许半生身上。
许半生今晚和七爷的约见,蒋怡是知道的,她冰雪聪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好吧,就算是你命数。但我凭什么帮你收徒弟?
——你换好睡衣在家等我。
看到许半生故意diào'xì自己的短信,蒋怡顿时俏面通红,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干脆把手机丢到一旁,蒋怡却开始胡思乱想——许半生,他不会真的过来吧?
许半生肯定不会过去,他现在正头疼着呢,一个不知道死活的男人跑去了依菩提那桌,本是酒吧里最寻常的搭讪,可是许半生知道,一定会出事。
和依菩提搭讪的,是这里的常客。
小伙子长得挺帅,一米八的个头儿,皮肤白净,戴着一副眼镜也是斯斯文文的。只是,酒吧的熟客都知道,他绝对是个少女杀手,就在这个堂吉诃德酒吧,少说也祸害了几十个姑娘了。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祸害,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经常来酒吧玩儿的姑娘,谁还不明白搭讪是怎么一回事。
“你一个人来的?”名为戴小楼的小伙子对依菩提大声的说,手里摇晃着一支香槟酒杯,神色老练,姿态熟稔,搭讪这种事,对他来说绝对的驾轻就熟。
依菩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戴小楼误以为依菩提没听清自己说什么,在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之中,想要听清楚对方说什么是一件并不太容易的事情。
凑到了依菩提的耳边,戴小楼大声的喊道:“我问你,一个人来的么?”
依菩提的眼神瞟过许半生那边,却见许半生正悠闲自在的喝着酒,她不禁微微一笑,道:“是呀,我一个人来的。”
“这里太吵了,要不要去我们那桌坐会儿?”戴小楼更加大声的说着,脸几乎都要凑到依菩提的耳朵上了。
依菩提当然不会让他碰到,微微一偏头就躲了过去,摇着头说:“我喜欢这里,这里离舞台比较近。”
戴小楼也不气馁,像是那种随便搭个讪就可以跟你**的女人,他现在已经玩腻了。像是依菩提这种会躲开,又会拒绝的女孩子,才是他的目标。
“那我们就在这里聊吧。来,先喝一个。”戴小楼举着杯子,示意依菩提。
依菩提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橙汁,倒是真的跟戴小楼碰了一下杯,可是还没等她喝,戴小楼就伸出手,试图去抓依菩提的手。
这一手戴小楼也玩过无数回了,嘴里一边说着:“你这是不是酒啊。”手看似奔着杯子去,实际上却是为了抓住女孩子的手。
依菩提脸色微微一变,手一松,那杯橙汁就直接掉了下去,戴小楼当然接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被橙汁在自己脚下碎开,溅了自己一鞋子都是橙汁。
换做一个稍有眼力价的,就会发现,橙汁摔在地上,碎玻璃四溅,杯子里的橙汁更是向着四面八方而去。周围的几个人都被殃及池鱼,他自己更是满鞋子都是橙汁,但是,依菩提穿的是一双雪白的帆布鞋,却一点儿都没沾染上橙汁。
戴小楼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点,脚上的橙汁让他很难受,但是看在依菩提的美貌上,他还是忍了下来。
正常情况下,依菩提应当会说一声不好意思,然后戴小楼就顺着往下接茬,再次邀请她过去坐。在这样的状况下,很少有女孩子会拒绝,因为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歉意。
但是依菩提怎么会有歉意?戴小楼试图去抓她的手,她没抽戴小楼就算是很客气了。
见依菩提不道歉,戴小楼也觉得奇怪,但是他还是按照剧本说道:“你用不着这么慌张吧?我又不是坏人。这样吧,你也不用道歉了,过去我们那桌咱们一起玩,怎么样?”
依菩提笑眯眯的看着戴小楼,道:“我为什么要道歉啊?”
“哎哟,你弄了我这一身橙汁,你还不该道歉?”
依菩提使劲儿点点头,笑着说:“我明白了。”
戴小楼自以为得计,拿过桌上的纸巾稍微擦了擦鞋面,便带着依菩提去了他原先那桌。
那桌上,还有一男一女,不是情侣,男的和戴小楼一样,是来狩猎的,女的也和他们一样,只不过,各自的猎物不同,大家都是为了两个小时之后能够做做活塞运动而努力。有的时候若是没有合适的猎物,他们仨也可能会大被tong'mián,总之是要夜不虚度就对了。
戴小楼以为依菩提所说的她明白了是明白了为什么要道歉,他就没想想,这种事,有什么可值得明白的。
依菩提所说的明白了,是她过来之后,直接拎起桌上的酒杯,啪啪两声,连续扔在了戴小楼那两个朋友的脚下。
毫无疑问,这又让那两个人的脚上都沾满了酒液。
包括戴小楼在内,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搞懂依菩提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俩人中的女人带着愠意站了起来,指着依菩提说。而另一个男人,则是看在依菩提长的不错又是个女孩子的份上并没说什么。
依菩提笑嘻嘻的拍着手,说:“刚才他想抓我的手,我就把我的橙汁砸在了他的脚下,溅了他一脚的橙汁。然后他说我应该道歉,让我过来。我就想,他可能是因为觉得不公平,因为他过去搭讪肯定是你们仨共同的主意,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被溅了一脚的橙汁,希望我可以让你们俩也雨露均沾。我想也是,做人要公平。不过你们这里没有橙汁,我也只能用你们的酒勉强为之了。”
一番话,说的三人目瞪口呆,旁边几张桌子早就因为这边砸杯子的动静看了过来,听到依菩提的话,一个个都大笑起来。
这的确很好笑,不是么?搭讪不成功就算了,还被人如此捉弄,戴小楼这三个人也算是酒吧杀手级别的了,现在看到他们吃瘪,大家自然都很幸灾乐祸。
“现在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平衡的了。我走了!”说罢,依菩提转身跳着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喊了一声:“哦,我的橙汁就不让你赔了。”
戴小楼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被人这样捉弄,他就算是个泥人儿,也会光火的。
“你就这么走了?”戴小楼沉声问道。
依菩提根本就没搭理他,直接回到了原先的那张桌子上。因为她的离开,有人认为她这张桌子不用了,已经坐下。
依菩提回来之后,客客气气的说:“这是我的桌子。”
那几个人也都看到依菩提是怎么整治戴小楼的,他们很清楚戴小楼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当然是赶紧让开,免得被殃及池鱼。
戴小楼黑着脸走了过来,他的两个朋友也跟了过来,那个女人还拎着他们的冰桶,以及冰桶里的两支香槟。
“小姑娘,虽然你是个女人,我不会跟你计较。但是你这么做,让我很没面子。这样吧,你敬我门每人一杯酒,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看你是个女孩子,我不跟你计较。”
依菩提笑眯眯的摇了摇头,道:“我都还没成年呢,是不能喝酒的。教唆未成年少女可是犯罪哦,你也不希望有人报警吧?”
“报警?!”戴小楼怒了,他心道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真以为你是个漂亮小姑娘我就不敢拿你如何?未成年?你骗鬼呢?虽然你长的的确显嫩,可要说未成年谁信啊?我要不是看你像个小萝|莉似的,又怎么会找你搭讪。
“好啊,你报警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会怎么处理你故意把橙汁和酒水弄到我们身上的事情。”
依菩提噘着嘴,很可爱的说道:“我没说要报警啊,我只是觉得应该会有人看不下去,你竟然要逼一个未成年少女喝酒,所以他们应该会报警吧?”
“少跟我逞口舌之利,我们不想跟你计较,这酒,你是喝还是不喝?”
说着话,戴小楼拿过酒杯和瓶子,倒了一个满杯,放在了依菩提的面前。
依菩提笑嘻嘻的拿起了杯子,眼中却已经闪过寒光。
小手一扬,那杯子就被她挥了半个圆,杯里的香槟冒着气泡朝戴小楼三人的脸上浇去。
眼看那些香槟就要洒在三人的脸上,李小语却突然出现,手里也多了一个空的冰桶,只在空中这么一挥,就将那些香槟全都装进了冰桶之中。
戴小楼等三人只觉得李小语手里的冰桶几乎是擦着他们的鼻尖过去的,然后那些香槟竟然很神奇的一滴都没有洒出来,不由得一个个再度目瞪口呆。
而当看清楚李小语的时候,戴小楼和他那位男xìng朋友,顿时被惊艳到了。
酒吧里也是一片哇哇乱叫之声,他们比戴小楼等人更加清楚的看到李小语是如何做到的,只能用飘逸来形容,实在是美不胜收。
“半生让我告诉你,不要用你家的那些东西。另外,不要弄坏酒吧里任何东西了。”李小语将冰桶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又美又酷,酒吧里已经响起一片口哨声。
戴小楼见李小语绝对是他生平所见最漂亮的女孩子,顿时yín心又起,顾不上依菩提,反倒是退后半步,拦住了李小语道:“你好,我叫戴小楼。”尽可能的显得很斯文,他伸出了一只手。
李小语却是看也没看他,冷冰冰的说道:“滚开!”
戴小楼脸上一僵,他原以为李小语是看他长得帅才会过来帮他的,可现在……
自然不可能去拦着李小语,戴小楼的怒火就全都撒在了依菩提的身上。之前还想带回去好好疼惜的,现在却恨不得给依菩提两个耳光,这姑娘,今晚让他丢人丢大了。
他却不知道,他们仨人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如果不是许半生让李小语出手,那些酒若是落在他们的脸上,就算不死,怕是从此以后他们也不要出来见人了。毁容算是轻的,多半是会丢命的。
依菩提瞪了依旧在品酒的许半生一眼,然后戏谑的看着几乎要怒发冲冠的戴小楼。
“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只可惜,他这句话注定说不完,依菩提已经抬起手,左右开弓至少七八个耳光,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所有人都懵了。
戴小楼无疑是被打懵的,这还得感谢依菩提没有太用力,否则的话,他就不是被打懵,而是被打晕甚至打死了。
依菩提好歹也是后天鼻之境的高手,以她现在的年龄,无疑是天才中的天才。对付戴小楼这样的普通人,带上内力的话,一个耳光就足以至他于死地了。
这七八个耳光,听响不见力,目的不在伤人,而是为了羞辱戴小楼。
许半生幽幽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经过一名服务员的时候,他停下来说道:“别去管她,她出够了气,自然就会放过他们了。”
服务员呆呆的看着许半生,一时间他很难理解许半生这句话里的“她”和“他们”究竟指的是谁,等到许半生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依菩提是一个人,自然只能是他“她”,而戴小楼有三个人,毫无疑问,他们就是“他们”。
一个看上去仿佛真的未成年的小姑娘,突然就左右开弓给了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一顿耳光,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诧的了。现在许半生还说“她会放过他们”?可是这个服务员是绝对不会去怀疑许半生的,那天晚上许半生已经向这间酒吧里的所有人,证明了他说出来的话,都一定会实现。
“你怎么敢打人?”戴小楼捂着脸,饶是依菩提没用武功,纯粹就是信手抽了他七八个耳光,也足够让他感觉到双颊火辣辣的疼痛,并且肿起来一些。
在这种时刻,他像是个被欺负了却不敢还手的小孩儿,竟然问出一句事后他怎么也想不通的话。
这时候就是考验友情的时刻了,戴小楼还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之中,而他的那两个朋友,则已经清醒了过来。
一扬手,那个女人就一记九阴白骨爪朝着依菩提袭来,当然,她不过是徒具其形而已,依菩提就算站在那里让她抓的手指都断掉,也不可能被在头顶抓出五个洞来。
可是依菩提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打到自己的,刚想抬脚把桌子踢向那个女人将其撞开,却又想起许半生让李小语告诫她的,不许弄坏这酒吧里的任何东西。
就算一个鼻之境的高手,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依菩提也来不及做出太大的闪避动作,那样就算躲过去肯定也会被指尖带着。
依菩提干了一件只有未成年的小孩子才会干的事儿,这让很多人开始真的相信她未成年。
鼓起了腮帮子,依菩提一口痰就吐向了那个女人的脸蛋。
女人其实长得还不错,就是妆弄了点儿,不过整天泡酒吧的女人,大多如此。
不出意外,她这一巴掌的确可以命中依菩提,狠点儿甚至能在她的小脸蛋上抓出五道血痕,可是真要抓上去了,依菩提吐出的那口痰就一定会命中女人的脸。
没有人会愿意被一口痰吐在脸上,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她主动的放弃了进攻,选择侧身,试图避开那口痰。只是,她躲开了正面却终究不能完全躲开那口痰,那口痰被吐在了她的头发上。
“小贱人你竟敢吐痰?!”那个女人抓狂了,张牙舞爪,可是连续的挥爪都无法抓中依菩提。
依菩提鄙夷的翻了个白眼,道:“大妈,这是打架啊,打架当然是什么最恶毒就用什么招了。难道我应该用张纸把痰包起来然后扔向你么?”
一边说着,依菩提一边一掌切在那个女人的手肘处,依旧没太用劲,可是那个女人顿时觉得整条手臂都麻了,几乎抬不起来。很快,她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跟着麻了起来,竟然歪歪斜斜的倒向了旁边一个看热闹的男人。
“啧啧,大妈你还真是jī'kě,这还打着架呢,那边就对男人投怀送抱了。”依菩提的嘴还真是够恶毒的,不过在这种场合明显只会迎来一阵哄笑。
戴小楼和他那个朋友脸上挂不住了,一人向前跨了一步,戴小楼怒道:“小丫头,是你逼我动手的,本来我看你是个女人我不想打你,可是你也太……”
依菩提噗的就朝着戴小楼一口痰吐了过去,吓得戴小楼忙不迭的躲开,依菩提说:“你早就应该还手了啊,我打了你,你又不肯还手,搞得我很不好继续打下去。”
戴小楼差点儿被依菩提挤兑的昏死过去,他那个朋友立刻大吼一声,举起蒲扇般的大手,就照着依菩提扇了过来。
“臭娘们,我看你是找抽!”
依菩提嘻嘻一笑,小巧的身子转了半圈,轻轻松松的就躲开了那个家伙的耳光,顺手摸着一把椅子,刚想动就又想起许半生的话,不由得说了一句:“真麻烦!”随即她一脚重重的踩在那个男人的脚面上。
这一次,依菩提用上了内力,基本上,这家伙的脚一个粉碎xìng骨折是少不了了。
啊!!!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酒吧,甚至就连舞台上的乐器声都被盖了过去。
那个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很快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
戴小楼呆住了,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同伴,女的那个怎么也站不直,不断的朝右边歪,站在她身边的几个男人,都扶过她。一开始只是把她扶正,可看到她不断的往自己这边倒,手也就不规矩起来。
托一把,摸在腰上。
再推一把,就推在了胸上。
扶扶好,一手抓着女人的胸,一手摸着她的屁股。
女人怒极,却无可奈何,无论她怎么努力,根本都站不直。
而男人则是抱着自己的脚掌不断的打着滚,口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呼痛声。旁人根本想象不到这厮能疼成什么样子,谁又能想到看上去人畜无害此刻依旧一脸无辜笑嘻嘻的依菩提,这一脚竟然能把那个男人的脚踩成粉碎xìng骨折呢?
戴小楼一把抓向依菩提的胸口,这招就显得有些猥琐了。
依菩提冷笑一声,扬起粉拳,一拳打在戴小楼的掌心处。
戴小楼的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戴小楼的手已经骨折了。
“小丫头,你这也有些过分了吧?”一个声音从楼梯上响了起来,众人抬头望去,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瘦小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的男子。
依菩提闻声看去,嘻嘻一笑道:“你也打算帮着他们一起欺负我?”
戴小楼看见来人,松了一口气,急忙道:“桐少,救我,这小娘们儿把我的手弄断了。”
酒吧里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虽然也都怀疑戴小楼的手是不是骨折了,但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很震撼的。
朱桐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是不是跟这间酒吧有仇啊,每次来都会遇到事情。上一次在这里被许半生羞辱,被朱桐视为奇耻大辱,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来过这间酒吧。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着就突然有了想法,结果刚到这儿,就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和戴小楼算是发小儿,小时候住在同一个街道上,因为在幼儿园是同学,所以放学了经常在一起玩儿。
那个年纪的孩子,是没有家庭门户观念的,只是单纯的玩在一起罢了。等到上了小学,戴小楼才明白朱桐是什么人,他家里到底多有钱。不过终究还是孩子,纵然知道对方家庭条件非常好,也不会像成年人那样顿时就划出一道鸿沟。
俩人后来又上了同一间小学,同一间初中,到高中才考进了不同的学校。
戴小楼的成绩好一些,朱桐只能算是中等,之后两人一个读了重点大学,一个进了警校。
这些年来,俩人倒是没断了联系,可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联系紧密了。
今天朱桐来之前,给戴小楼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在这里,便想着过来跟他一起喝一杯,俩人也有几个月没见过面了。
可万万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戴小楼这副惨状,朱桐也不禁有些恼火。
只是看到对方竟然是个小丫头,长的还很不错,朱桐也就知道依菩提和戴小楼之间究竟能发生点儿什么了。
其实戴小楼也不是个太喜欢惹事儿的人,只不过他倒霉,今天遇到的是喜怒无常的依菩提。
“你去看看他的伤势。”朱桐对身后那名四十来岁的男子说道。
说完,或许是觉得现场人太多眼太杂,朱桐冲着四周抱了抱拳:“诸位,抱歉今晚扫了大家的酒兴。麻烦诸位换个地方喝酒,愿意给我朱桐这个面子的,走前到吧台领一瓶麦卡伦,算是我对扫了大家酒兴的一点点弥补。抱歉了!”
酒吧里的人,有些本就知道朱桐其人,这些人自然都很给面子,纷纷喊道:“桐少太客气了。”而不知道朱桐的,见有不少人离开,有些甚至都不去吧台拿存酒卡,也就开始低声询问,得知是朱家的公子,一个个也就选择了离开。
很快,酒吧里满满当当的客人,走的就只剩下戴小楼三人以及依菩提,当然还有朱桐和那名男子。
朱桐看着依菩提,缓缓开口:“小丫头,就算他找你搭讪,你不想理他,把他赶走也就是了。何至于下这样的重手?我这个朋友我知道,他就是喜猎女色而已,还不至于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情。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依菩提丝毫不惧,嘻嘻笑道:“你是来讲理的呢?还是来帮着他一起欺负我的?”
朱桐面色一寒,道:“小丫头,你是哪家的?学了点儿武功就在外头胡乱伤人,你家里人知道么?”依菩提做出簌簌发抖的模样,小脸上写满惊惶,说道:“原来你是帮着他们欺负我的。”
酒吧里的服务员和乐手,刚才都看见了依菩提是如何羞辱戴小楼等三人的,可是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却依旧生出了同情之心。觉得朱桐纯粹是在仗势欺人。
这可能跟他们对朱桐的印象本来就不太好有关系,上次夏妙然过生日的时候,朱桐在背后嚼舌头根子的事儿,这些人基本上都还记得呢。
不过也没人敢管朱桐的闲事,哪怕是夏妙然自己,面对朱桐也要掂量着一些,何况他们只是一些打工的。
朱桐当然不会被依菩提装可怜的样子迷惑,冷笑一声道:“你不用装了,这里绝对没有人敢为你出头。你的功夫不错,可是下手过于歹毒,实在是需要有人教训教训你。”
依菩提的变化倒是也快,脸上那可怜模样顿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浑不在意的嬉笑:“你这话要是让我**听见了,你就完了。你家很有钱吧?你那个保镖很不错,只是你差了点儿。”
朱桐俊眉一立,双眼虚了虚,却并未冲动的要跟依菩提动手。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欺负欺负普通人没问题,遇到真的有武功在身的,他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而且,作为吴东城里也算是顶尖的公子哥,若是稍遇争端就亲自出手,那也太shī'shēn份了。
“牙尖嘴利,希望一会儿你还能笑得出来。”朱桐转过身,看着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此刻也检查过了戴小楼等三人的伤势,脚掌的骨折是没什么办法了,这个必须去医院,那个女人好办,无非是被制住了筋脉而已,解了也就好了。戴小楼的手臂他帮着接了起来,临时用椅子腿固定住,他刚才一掌就将一张椅子劈断的镜头,看的酒吧里的服务员是触目惊心。
回到朱桐身边,男子小声的把情况告诉了朱桐,朱桐点点头,指着那几个服务员道:“你们把他们送到医院去吧,真要是在你们这里出了事,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终于是相互招呼着,留下了一个人等待他们早就电话通知过的夏妙然,其他人抬起戴小楼的那个朋友,去了医院。
“看你实力好像挺强的,为什么要给这个人当狗啊?缺钱?就凭你的身手,怎么也不会缺钱吧?”依菩提看到男子向自己走来,终于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从这个男人身上,她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你是哪家的丫头?”男子开了口,声音极其沙哑,说话之间仿佛靠的不是声带,而是气管的摩擦。巨大的擦碰音,带着粗重的呼吸,在安静的地下室酒吧之中,显得尤为的令人心悸。
依菩提凝神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男子桀桀一笑,一挥衣袖,矮小的身躯陡然膨胀起来,飘飘忽忽的离地而起,双手如鹰爪,扑向依菩提。
“不肯说,那就不必说了!”
依菩提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这种压力,甚至比那晚和老僵动手的时候更大。
身形一转,依菩提迅速的后退,可是男子的速度却更快,双手如爪,抓向依菩提,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老鹰捉小鸡的画面。
依菩提的整个身形都被笼罩在男子的双手之下,她竟然发现,身体周围三米之内,几乎没有一处是安全的。不管她如何闪避,都免不了被男子的双手抓到。
一咬牙,依菩提运起佛门**,试图以无边佛法抵抗男子的攻势。
双掌在胸前平平推出,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在依菩提的怀中,却早已鼓荡起汹涌澎湃的内力,即便这男子实力再强,这一下硬碰硬,他也必然会受到损伤。
双眼一虚,男子身形猛转,避开了依菩提这一掌。
“佛门**?”男子怪叫一声,肉皮摩擦的声音,显得更加恐怖。
“西疆的喇嘛是越来越不争气了,竟然教出一个女徒弟。小丫头,是你陪喇嘛睡了,还是你母亲陪喇嘛睡了?”
男子双手如鹰爪,每一抓下来,都带有凌厉的风声,有一次几乎触碰到依菩提的手臂,饶是还没接触到,依菩提的衣袖也被他撕下一片。
依菩提听到这话大怒,双眼中透出凌厉的光芒,她厉声喝道:“老东西,你少在这儿逞口舌之利……”小小的胸脯,剧烈起伏起来,显见依菩提是真的怒了。
别看依菩提年纪小,又整天一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可是,她心里也是有着别人不能触碰的底线的。她的**,她的父母,以及她所担负的三圣教圣姑的身份,都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拿来亵渎的。
“你找死!”依菩提怒喝出声,之前许半生对她说的不许她使用毒物的话,此刻显然是完全不起作用了。
随着依菩提的怒意提升,她的身形似乎受到了心中怒意的影响,远不如之前自如。
身形稍稍一滞,就被男子找到了破绽,他阴笑一声,五指如钩,疾如闪电的抓向依菩提微微露出的半个侧后背。
这一招真让男子抓实了,依菩提的背上少说也会被这个男子抓下一块肉来。
可是,男子明明已经抓住了依菩提后背左边靠近腋下那处,却仿佛抓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再也不敢发力,飞快的缩回手来。
再看自己的掌心,一个深深的口子,极其微小,不过一毫米左右的样子。可是,那里边已经渗出漆黑的鲜血,伤口周围的肉色也变得灰了。
“好狠毒的丫头!”男子怪叫一声,立刻运功逼毒,终究只是一只蝎子而已,对付其他人肯定够了,但是对付这名男子,还只是小儿科。
内力从手臂运至掌心,掌心的伤口里立刻滴出数滴漆黑的鲜血。那几滴鲜血落在地上,甚至发出极度的恶臭。
很快从伤口里出来的便是鲜红的血液了,男子运转了一下内力,迅速的检查了一个小周天,发现毒xìng尽去,这才看着依菩提,道:“你究竟是什么门派的?”
从依菩提的功夫来看,她应该是师传西疆的佛门,但却也是正统的大乘佛法,可男子万万想不到,依菩提竟然还养有毒物,这和佛门的宗旨完全背道而驰了。
男子也是绝想不到,才会一时中了依菩提的道儿。
从毒物这一点来看,依菩提应该来自于黔南,其他地区自然也有驱使毒物的手段,可依菩提的手法却是黔南苗疆无疑。
黔南倒是有小乘部的佛门存在,可是依菩提刚才施展的功夫绝非小乘部,这就让男子越发摸不清依菩提的来历了。
不过这也并不重要,不管依菩提师从何门,光是她驱使毒物这一条,就可以将其列为邪门外道,杀了她,男子也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再次战至一处,男子这次开始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依菩提身上的毒物,一旦有了提防之后,依菩提也就没有了什么优势。
实力上的差距,让依菩提很快落在下风,处处受掣,险象环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伤在男子的手下。
男子最初使出的功夫,还有些以巧取胜的意思,可是当知道依菩提身上藏有毒物之后,招式之间便开始变得大开大阖。
一拳一脚,尽皆带有极大的风声,仿佛不是一条胳膊,一只脚,而是扫出一片的面积。风声里明显夹杂着道门的浩然正气,只是依菩提对道门了解并不太多,还看不出此人究竟出自何门。
若非顾虑依菩提身上的毒物,男子早就可以将依菩提拿下,偏就因为这一点,使得依菩提虽然处处落在下风,却勉强可以维持不败。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酒吧一角,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人。
两人置身角落的黑暗里,若非刻意看去,根本就看不见这俩人的存在。
“这丫头真是一个人来的吴东?身边没有三毒教的长辈跟着?”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另一人赶忙说:“掌柜的,要不要我上去帮她一把。”
“不急,看看再说。这丫头自小古灵精怪,备不齐的还有什么后招。”
两人沉默了下去,继续缩在一角看着酒吧里早已狼藉满地的打斗。之前许半生叮嘱依菩提不要损坏了酒吧里的东西,也不要动用毒物,现在依菩提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在他们俩人的拳脚之下,酒吧里的桌椅板凳横飞,此刻在他们身体周围方圆五米之内,已经没有一件完好的家具了。
只是说来也怪,角落里这两名男子的交流,声音并不小,朱桐和那个服务员就罢了,就连正在打斗的男子和依菩提也都没有听见。
透着古怪!
一个怒意满天的声音在楼梯上响了起来。
“朱桐!我的酒吧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是来砸场子的么?”
毫无疑问,能说出这句话的,唯有夏妙然了。
朱桐抬眼望去,看着夏妙然,眼神很复杂。
他也是夏妙然的追求者之一,那个时候碍于夏家和许家有婚约,朱桐也不好明说,只是经常来这里捧场,找机会跟夏妙然接触。
听说夏妙然和许半生解除了婚约,他第一时间找到夏妙然,向其表白,夏妙然却轻描淡写的拒绝了他。
这已经让他有些不满,那天许半生给了他一个极大的难堪,却又和夏妙然表现的如此亲密,这就更让朱桐对此耿耿于怀。
“我的朋友已经躺进医院里了,若不是我今天是带着我**来的,现在恐怕也和我的朋友一起住进了医院。妙然,虽然我对你是素来仰慕,可是你这么冤枉我,不好吧?”朱桐一贯不阴不阳的声音,几乎是第一次在夏妙然耳边响起。夏妙然一脸怒意的走了下来,看着酒吧里满地狼藉,基本上,这酒吧算是要重新装修了。
“你朋友躺在医院还是躺在火葬场,跟我有关系?你们在我这里打架**把我的酒吧毁了,是不是我还得负上提供场地的责任?那明天我带一拨人到你家打一架,把你家也给砸了,是不是我也应该要求你负责?”
被夏妙然一通抢白,朱桐还真是愣住了。
对呀,这又不是跟夏妙然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跟他发生矛盾的是一个客人而已啊。
看着那个男子和依菩提还在打,没有停手的意思,夏妙然也是不知利害,直接朝着两人走去。
“你们给我住手!”夏妙然一声娇吒,伸手就欲阻拦动手的二人。
可是,这哪里是夏妙然能够阻止的了的,她这一伸手,无非是受到波及罢了。
依菩提还好点儿,她现在已经全无还手之力,而那个男子一拳袭来,夏妙然的手还未触碰到他的衣袖,就已经被一股巨力震回。
也就好在是那名男子知道夏妙然的身份,见她冒冒失失的伸手,急忙减了七分力,否则,就算是夏妙然没有触碰到他,被他的拳风带中,也绝对是断手的下场。
饶是如此,夏妙然的整条手臂都已经麻了,胸口也是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双眼都有些发花了。
朱桐见状,急忙喊道:“住手!”
那名男子一收手,向后跳开,双手背在身后。
夏妙然胸口处气血翻涌,那名男子低头心道:真是不知深浅,什么也不懂就敢贸然伸手,若非我收力及时,现在你已经躺在地上了。
看着酒吧里仿佛被强拆后的现场,朱桐也知道在面对夏妙然的时候,他是不占理的。
可是,偏偏此刻,依菩提却笑着对夏妙然说:“姐姐原来是你呀,你是许半生派来救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