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也不能说得特别清楚。很奇怪，我在国外的时候却开始研究我军的战史。在翻阅了大量资料以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中国人民解放军能够在世界军队之林中有一席之地，能够获得世界各国军队的尊重，跟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军队是断然分不开的。党对人民军队的绝对领导，是这支军队的灵魂所在，起到关键性作用。一支强大的军队，必定有一个强大的灵魂。而擅长以弱打强、以劣势装备来战胜优势装备，那么这支军队的灵魂注定要比其他军队的更强大——这就是我们的独特之处。”

“我明白了，指导员。”

“精神和灵魂，并不能完全取代物质的优势。但是若没有精神和灵魂，再丰富的物质也是无力的。军事和政治，其实密不可分，就好像肌肉和骨骼一样。而骨骼，才是最坚硬，最有力的！”

“是，指导员。”

“当我明白这一点后，就知道了我的人生方向。我热爱这支军队，我希望这支军队强大有力，也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够得到更多人的理解。”

“我现在理解了，指导员。”何晨光敬佩地看着龚箭。

“我相信你不是只服两年兵役就会走的，你的志向和抱负在部队。在你的军人生涯当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坎坷，记住我今天说的话——骨骼，才是最坚硬，最有力的！”龚箭看着何晨光，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

“是，指导员！”何晨光一个立正敬礼。

“去训练吧。我很高兴，看见你这样有天赋和潜质的新兵愿意留在部队。你的路还很长，希望你继续努力，毫不放松。记住，只有勤奋和努力，才能把你的天分更好地挥出来。而解放军，会给你最大的舞台！”

“是！”何晨光敬礼，转身走了。龚箭笑笑，继续看材料。

4

王艳兵正坐在门口值班，值班台上放着几本射击教材，他认真地一笔一画做着笔记。

“艳兵！”李二牛喊。王艳兵一抬头，高兴地说：“二牛？！你怎么来了？”

“俺做完饭了，就跑过来看看你！”

“快过来！怎么样？”王艳兵招呼李二牛在凳子上坐下。

“挺好的啊！班里兄弟都对俺挺好的，俺现在也掌勺了！”

“不错嘛！我刚才还在俱乐部看《炊事班的故事》呢，看着看着就想起你来了——想你是不是也跟范明那么搞笑呢！”

“俺哪有那喜剧天赋啊？怎么今天你值班啊？”李二牛憨笑。

“对啊！”王艳兵点头。

“你咋样啊？”李二牛问。

“我？也挺好的。”王艳兵说。

“听说你一来就把六连给震了？当狙击手了？”李二牛两眼冒光。

“我不懂的还很多呢！这不，班长给了我一本射击教材，让我慢慢钻研。现在后悔没好好上学了，好多东西看不懂，都是些数学公式、物理公式。”王艳兵看着教材有些愁。

“乖乖！这当狙击手还真的不简单啊！难怪都说何晨光……”李二牛突然不说了。

“都说何晨光怎么了？”王艳兵问。

“没事没事，俺说错了。”李二牛憨笑。

“二牛同志啊，你不是个偷奸耍滑的主儿啊，怎么现在也变得支支吾吾了？”

“哎呀！咱不说那中不？你们俩啊，简直了！”

“说！不说我不高兴。”

李二牛撇撇嘴：“你啥时候高兴过啊？打从进新兵连起就一脑门官司，提起何晨光就前脑门后脑勺都是官司！俺才不触这个霉头呢！今天是来看你，又不是来撩你的！”

“哎呀，好二牛！你就告诉我吧！看在新兵连时我帮你的份儿上！”

李二牛看着王艳兵，想想说：“你这一说，俺还真不好意思嘞！要没你跟何晨光帮俺，俺也不能去神枪手四连做炊事员！不知道在哪个农场养猪呢！”

“那你还不说？”王艳兵理直气壮。

“好吧，俺说。你可别又小心眼儿啊！”

“我什么时候小心眼了？”王艳兵不高兴了。

“对！你心眼大得很嘞！没啥别的，就说何晨光是咱团十年来难得一见的神枪手，天生的狙击手！”

王艳兵有点失落。李二牛指着他说：“看你，看你！脸上挂不住了吧？”

“我哪有？！还说啥了？”王艳兵矢口否认。

“你说你咋跟个女人似的，这么好打听人家背后议论啥呢！他们还说何晨光要是早生二十年，肯定是战斗英雄；早生五十年，就是张桃芳第二；早生两千年，就是飞将军李广！”

“吹吧你就！”王艳兵笑。

“谁吹了？谁吹了？乖乖，何晨光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1200米！远不？俺看都看不清嘞！何晨光一枪就把脑袋那么小的气球打爆了！指导员当场就宣布，何晨光做俺们连的狙击手！”李二牛认真地说。

“1200米？！你没开玩笑吧？”王艳兵有点儿呆。

“没啊！”

“88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是800米，600米以上子弹就飘了。1200米？子弹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还打气球呢！我不信！”

“哎呀，是真的！俺至于忽悠你吗？”李二牛有点儿急了。

王艳兵没说话，心事更重了。李二牛看他：“俺不说，你非要俺说！看，自己郁闷了不是？哎，你们俩呀，就跟俺村东头的水牛和西头的黄牛一样！”

“什么意思？”王艳兵没明白。

“都中意俺村的那头小母牛，一见面就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