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无稽随手将石子往天上一抛,又纷纷落下,穆子戚聚精会神,才勉强看清这些落下的石子所在何处。
辛无稽拔出黑剑,向空中连刺数下,速度之快,就好似只出手了一剑一样。
但是下四五颗下落的石子,却全被剑尖所触,抛费开去,落在远处的地上。
穆子戚只觉奇怪,石子只有五颗,但是石子落到的声音,却能听见十下,循着声响看去,才知道原来这些石子不但被剑尖刺到,更是被一剑劈成了两半。
辛无稽手中黑剑剑刃甚宽,说是黑剑,实则犹如黑尺,如此剑刃,竟然能将小小石子在空中劈开,可想而知这几剑的力道之大,速度之快。
穆子戚直看的目瞪口呆,辛无稽却只是平静地说:“练到这般,你的刺剑也就算是练成了。”
穆子戚表面上点点头,心里却是想着,练到这般,怕是我的岁数也快两个甲子了吧。
“师傅,那拨云又是如何?”
“这剑怕是你一个人还真是练不了。”辛无稽一边说着,一边又将黑剑绑回来身后:“你且去屋里把水桶搬出来。”
穆子戚虽然不知为何练剑还需要水桶,但还是乖乖地照着做了。
那水桶乃是穆子戚用来装整日的用水的,足有半人高,合抱还粗,每日清晨,穆子戚都要下山去打水回来,这一日洗漱饮用之水,便全从中取用了。
如今已是下午,桶中之水虽已用掉很多,却还剩下大半。
穆子戚将水桶放在辛无稽脚边,又回到刚刚的位置站好。
辛无稽拿起挂在桶边的水瓢,从桶中舀起一瓢水:“你且试试,用剑将这水拨开。”
不待穆子戚怎么反应,便看见一大瓢水劈头盖脸的泼来。
“啊!”
穆子戚大叫一声,手中剑胡乱挥动,但那水流乃是无形无相之物,纵使被剑身来去劈开,来势也是不减。
辛无稽剑法甚高,这水泼得自然也是极准,不偏不倚,正好全打在穆子戚的面门上,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啊!”穆子戚又是大叫一声,谁知这不叫倒还好,这一叫,耐得穆子戚就算也会水性,惊慌失措之下,还是呛进一口水去,在原地咳个好几声,引得辛无稽看着自己的弟子这般狼狈模样大笑起来。
穆子戚好不容缓过劲来,正想对这无情无义的师傅抱怨几句,却是只听辛无稽一句:“再来!”又是一泼水袭来。
“啊!”
穆子戚又是一惊,手中赐星比刚刚挥舞地更快,却还是阻挡不住水势,这次水流打在他的腰上,弄湿了裤子。
“哈哈哈!哈哈!”
辛无稽却是把刚刚笑得更开心了,简直是前仰后翻,直不起腰来。穆子戚明白过来一件事情,这倒霉师傅是故意看自己出丑的。
“那倒是我来泼你,你来教教我怎么把水拨开啊!”穆子戚不高兴地叫嚷起来。
辛无稽还不容易停下来不笑了:“好啊好啊,你来啊。”
两人换了个位置,穆子戚故意也不支会一声,便将一大瓢水向着辛无稽泼去,心想着多少沾到一点也算是报了仇了,自己定也要大声笑出来。
辛无稽手拿穆子戚的刺星,剑身向水流一引,手腕一抖一转,长剑划出一个柔和的圈子,那飞溅而来的水流,受这个圈子吸引,竟都乖巧的粘在了剑身之上,顺着剑身向辛无稽的手腕流去。
辛无稽又将剑身向身边稍稍一引。
力偏一寸,剑偏一尺。
那水流远远地落在了辛无稽身后,真的没有一滴打在他身上。
穆子戚本来已经准备好要笑了,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以劲化劲,不可硬敌,要感受水流的劲力,顺着劲力引导水流,才是正道。当然,这也不是三五天能练成的,慢慢来。”
“你可知我为什么先教你练剑?”
穆子戚摇摇头。
“兵刃毕竟是身外之物,控制起来自然不如五官四肢来的自如,若是连剑刃的听劲发劲都能运用自如,那拳脚使用之时便更是自如。再来吧。”
一下午,只听见水花泼在身上的声音,一大一小一个不断怪叫,一个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