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琊,你这废物躲哪儿偷懒去了!”
青铜门推开,厚重的吱呀声还没穿透洞天,子洛嚣张的声音就劈头盖脸传了进来。
张扬的少年刚修炼完毕,今天在修炼大堂上比试,连续好几个弟子都超过了他,他觉得那些个口口声声叫着“师兄”的声音都变了味道。
正是一头邪火,子洛挽起袖子,露出肌肉初露的胳膊,气呼呼走进圣水池:“投放丹药的师兄说没见你人!这么大池台子你这就擦完了?一个废物还不说老老实实干活!”
眼看着子洛一副要揪人打一顿的架势,露胳膊挽袖子掐腰在那里转圈乱找,坐在池台子后面的谢琅琊捂住咽喉,手指下面一团皮肉蠕动不已。
“为什么……”一阵湿嗒嗒的模糊声音从指缝下传出:“为什么捂着我?”
“废话!”谢琅琊一脸带着残血的水渍,胡乱擦了擦,眉眼间反而显出一股英气来,低声斥道:“我脖子上长出了这么个东西,会被当做怪物的!”
“他叫你废物,你说自己是怪物。”大眼珠在指缝下湿黏黏地蠕动了几下,咂舌音很重的声音像是个橡皮娃娃:“那你到底是什么?”
“你先闭嘴!”谢琅琊用力按了按咽喉,一长条的筋肉缩了回去,与咽喉处的伤疤连为一体。
“哈,你在这儿啊。”就在此时,子洛的身影从天而降似地,一下子贴了过来,“怎么着,享清闲呢?”
谢琅琊站了起来,身上的水已经快干透了,但衣服还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子洛师兄。”
子洛斜着眼,十分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像是打量一堆垃圾:“你这废物本来就脏兮兮的,怎么样子越搞越恶心?”
谢琅琊眯了眯眼睛,按着咽喉的手又感觉到皮肉蠕动摩擦:“不小心磕到池台子,沾了点水。”
子洛仍是斜眼看他,又看了一眼水池:“哼,你可别把圣水池弄脏了。”言罢,他伸手直接揪着谢琅琊的领子,像是拖个牲畜般把他拖着走。
“嗯?”这个动作下,谢琅琊没法捂着咽喉,领子紧紧卡着咽喉的伤疤,他能感觉到那里的皮肉像是被火烧到的虫子般蠕动更厉害。
“师兄指教指教你啊,看你体内有没有长点真气。”子洛邪邪一笑,一心全是欺人撒气的想法,就这么拖着人:“过来过来!”
“子洛师兄,放手。”谢琅琊刚经历一场生死边缘,没什么力气,被人拖了几步,才有力气抬手按住:“别揪我的领子!”
子洛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睛里一团邪火:“你说什么?”
谢琅琊腐烂般颜色诡异的红瞳眯了起来,好像两团暗暗闪烁的鬼火:“进玄莲山庄第一天导师们就教导了,这衣服的领子上绣着八卦图纹,是尊严所在,被人揪着领子就没了尊严。”
“尊严?”子洛张开嘴,咳咳笑了两声,接着就是张狂大笑,伸手胡乱拍了拍他的头顶,像是拍打一只流Lang狗:“你?就你还说尊严?”
张狂的笑声四面八方如针刺扎过来,谢琅琊趁子洛笑得岔气,一把将他推开,捂住咽喉,冷冷看着他。
“哈哈哈!哎呀哎呀……”子洛掐住腰,笑得弯腰,再抬头,忽然变了狰狞怒色:“谢琅琊,你那烂脑袋被门挤了是吗?!”
说着,子洛一记厉拳甩过来,正打在谢琅琊侧脸上。
谢琅琊侧脸皮肉生生拧了个漩涡,身子一折,砰然后摔在地,满口血腥。
子洛甩了甩手,手上一团蓝色萤火如雾气朦胧,将手上的血脉都微微照亮:“我只不过聚了三成的真气,你就这样了?有本事放话,你倒是跟我打啊!”
谢琅琊侧头,呸一声吐出一口血,还有半颗碎裂的牙齿。
“咕噜咕噜——”
咽喉处的蠕动声在脑海里放大,黏稠狂乱,听得他浑身发麻。
“你要是像个废物的样,说两句软话,我也不脏自己的手!”子洛再凝一手蓝光,满眼怒色,非要把这口憋气好好撒出去不可。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更厉害的拳头砸下来,真气的加注使得子洛紧握的指关节锋利得像是几道刀刃,照着谢琅琊另一边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