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自然也是客套,这一番话语也是童贯的面子,要说郑智真有哪里不凡,自然也不是蔡京一眼能看出来的。
童贯拱手笑了笑,带着郑智往右边而去,童贯坐在右边第二席位,郑智自然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绕过去站在童贯身后。
童贯头前已然坐了一人,与童贯轻微拱手,两人便客套谈笑起来。
听得童贯称呼一声高太尉,郑智连忙轻微俯身去看,倒是只能看到侧面,看不真切面目。若是刚才就知道这是高俅,郑智必然要好好打量一下,此时也不方便再去打量。
落座两人闲聊片刻,童贯也开口介绍:“高太尉,此人便是西军郑智,当真勇猛无敌,党项人没有一个是他对手。”
夸赞之言,也就只能这么去说。高俅顺着童贯转头去看郑智,也道:“见面当真不凡,童枢密得遇良将,实在可喜可贺。”
“哈哈,高太尉此言差矣,哪里是童某得遇良将,实乃我大宋又出良人。”童贯笑道。
两人相视浅笑两声,并不显得多么亲密。
忽然高俅回身又问:“郑将军可来过东京?”
郑智听得一惊,心中颤,再看高俅目光,虽然是笑,却是带有精光。
童贯看了看高俅,倒是不知高俅为什么有此一问,又看了看郑智。
郑智看了一眼童贯,连忙面对高俅回答道:“回禀太尉,头前倒是来过一次。”
“哦?郑将军什么时候来的东京?”高俅脸上笑意不减,目光中的精光更甚。
郑智心中已然惊骇,高俅有此问,显然不是问着好玩的,自己做过的事情,郑智自己也是知道,此时只得拼命安抚自己情绪,不能露了破绽,
“回太尉,两年前来的。”郑智一副心平气和道。
高俅坐直一下身形,更把脸面往后扭了扭,笑意还在,却是精光已藏,再问:“那矾楼所传的郑观汐是不是郑将军?”
“正是末将,些许小名,能入太尉耳目,末将倍感荣幸。”郑智努力挤出一点笑意回道。
童贯听得高俅几问,见这气氛似有不对,开口道:“太尉,这郑智有两年倒是来过东京走商,如今在汴梁城中,倒是有一物是这郑智的营生,太尉不妨猜猜。”
高俅笑得春风和煦,问道:“童枢密直言就是,这事叫我如何去猜。”
“哈哈。。。名贯东京的渭州酒,便是郑智的营生,太尉若是喜欢,过些时日叫郑智与你送去一些,也免得街面上难得买到。”童贯自然是要为郑智再谋一份善缘。
“此事甚好,那便有劳郑将军了。”高俅回身去谢郑智,
郑智见得高俅再看自己的目光,又有一些不同寻常,心中已然波澜起伏,忙回道:“多谢太尉抬举。”
高俅已经回头,只与童贯闲聊。
郑智站在身后,脑中皆是那两年前杀陆谦、杀衙内的事情。再仔细前后一想,心中更惊,此事看似天衣无缝,却是破绽百出。
西北来东京的人虽然不少,却也不多。还能有一身武艺的更是不多。高俅何等势力,在西北的林冲看似藏得很深,却也压根就没有去藏,西北能有几个东京人?打听起来又有多大困难。
最最大的破绽便是随陆谦来截杀郑智的京兆府好手,逃跑的不是一个两个,哪里查不到郑智。
想到此处,再看面前这谈笑自如的高太尉,郑智后背已然凉透。千算万算,就算错在这时代流动人口太少,西北到东京人不多,东京到西北的人更不多,这渭州城里的世代居民也不多。
郑智已然忐忑不安,事情十有八九已经泄露。虽然高俅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这事情要什么证据?
郑智不禁多想,若不是正好连番大战,只怕这高俅早已动手。
“童枢密,听说这西军之中,悍将无数,不妨与我介绍一二,还有这西北的战事,也多说说,以后也好在官家面前有个话头言语。”高俅语气极为随意,便是随意问问。
童贯听高俅此话,自然有了兴致,这事情不就是自己的功勋,笑着开口:“要说良将,种家实在不凡,折家也是不错,阵前悍将当属郑智无虞,记得那日在蔚茹河边。。。”
高俅此问,在郑智听来,意义已然不同。
果不其然,童贯不久便说到察哥攻城一战,慢慢说到鲁达,又说到郑智那远房兄弟郑冲,还有远房的堂叔郑进。
高俅听到此处,笑着连连点头,还称赞叫好。
郑智心中惊骇几番,也知事无侥幸。再看高俅背影,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眼中精光已然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