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才慢慢升起,官府斩犯人,都要在午时三刻,便是中午十二点,只有这个时候太阳刚好升得最高,就在正中,天地阳气最旺盛之时,魑魅魍魉也就不敢出来作祟,被斩之人成了鬼魂也翻不了身,古人惯例午时三刻处斩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今日这城外校场之上,人声鼎沸,城中胆大之人,都来看着砍头的热闹。新来的郑相公要杀两百多个穷凶极恶的贼人,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便是十几里外的村庄,也有闲散的汉子赶来看个热闹。
“兄弟,你说这郑相公哪里抓来的这么多贼人啊?”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汉子问身旁一人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沧州还有哪里能抓到这么多贼人啊,不就只有柴家庄了。”这汉子答道。
只听那外地人又笑道:“嘿嘿,小弟这不是外地人吗,走商到此,碰上了这么个热闹。这么多贼人,怎么之前一直不抓,非到此时去抓啊?”
“柴家庄收拢贼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头前哪里有人敢得罪,直到新来的郑相公出手,才能拿得住这些人,还是郑相公手段高明!”
“这个郑相公怎么就这么厉害呢?凭得他就能拿得住这么多贼人?”这外地人又问。
“哈哈。。。这你就不知了,我们沧州新来个经略相公姓郑,本是西军的大将军,与党项人作战立了大功,听说党项皇帝的弟弟也被他抓了,所以官家才封他一个沧州经略使,你若不信,到沧北去看看,那里还有几千个郑相公抓来的党项人,你看营里那些铁甲的军汉,都是西军汉子,听说个个都厉害得紧,杀人不眨眼的!”这人说得口沫横飞,还带些得意洋洋。
却是这个外地人听得眉头紧皱,不断往营内打量,听完旁边汉子的话语,起身便往另外一边绕去,围着整个校场大营打量一圈,随后拔腿就往远处跑去。
这外地人跑出人群,不得多久从一条小道进入,走了半个时辰,又走进一个草丛,穿过草丛便是一个小山岗,从小山岗上去,再往另外一边下来,只见两千多人齐聚在此。
这人直接寻到吴用,在吴用耳边耳语片刻。
只见吴用没有已然皱了起来,转眼又是笑脸挥退了这人,开口道:“柴大官人,梁山上生一些事情,我与我家哥哥借一步商量些事情。”
一旁柴进不疑有他,开口笑道:“军师有事商量,自去就是。”
柴进似乎还有些不习惯吴用这么客气,随即又想通了些,自然是这梁山之人到了沧州才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号召力,方才转得比较客气了,不免心中有些得意。
晁盖自然知道吴用只怕真有要事,两人随即走到一旁。
“哥哥,这沧州新来的经略不简单,他本就是西军的大将,还屡立战功,身边多是西军的精锐厮杀汉子,此番还需从长计议啊。”吴用轻声说道。
晁盖听言也是一惊,开口问道:“他有多少人马?”
“营中人手倒是不多,三四百号,却是皆着铁甲,还有战马几百,此番若是想要抢人,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吴用不比柴进,行事缜密不凡,自然知道事态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