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沉于巍峨的山脉,天边那黯淡的光芒转瞬变为灰沉的死寂。
山林寂寥,百兽无踪。
冬天的白昼是那么短暂...
风笛走在学院内望了望天边那最后一抹光芒,轻轻的叹了口气。
人生最伤感,莫过于离别。萧条的寒冬沉暮,更是在让人增添几分愁肠满怀。
在副院长出面下,前来道谢的人群达到了他们的好意,与学院弟子一样,回屋掩门向往着明日的美好。
醉青城学院,藏经阁。
副院长立于门前,红润的圆脸带着笑意看向一旁轻轻抚须的李高峰。
“高峰,你说,到底是游吟还是风笛做的这件事?”淡笑一声,副院长缓缓道。
李高峰一手抚着胡须,目光却望向远处而来的一道单薄的身影,摇头回笑一声:“小家伙们不清楚,但咱们这些老家伙还会跟他们一样傻吗?心里有数就行了,何必要说出来。”
闻言,副院长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咂了咂嘴轻声道:“如果真是那样,这小子日后的造化不可限量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妖孽的天才,看来,上天对我醉青城不薄啊,有了一个游吟,又送来一个逆天妖孽!哈哈...”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李高峰望着越来越近的那道萧条身影,也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可惜,这里太小了,留不住他。”
听李高峰这样说,副院长随着他的目光也望了过去,当看到那道身影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悠悠沉吟道:“是啊,留不住他,不过他能记得这里是他的根,我们也别无所求了。”
远处,穿过几道回形长廊,风笛缓缓走来,回廊之上原先密布的紫藤萝早已失去了它们的光彩,有些干枯的藤上点缀着些许雪花,有风吹来,瑟瑟洒落...
两人静静的看着风笛渐近的身影,同时轻轻叹了口气,似是他们已经看出了风笛的来意。
在藏经阁门前站定,风笛对两位长辈行了个弟子之礼,抬起头收起平时的散漫,目光认真开门见山道:“弟子即将要离开学院出去历练,今日特来向师长告别,望两位师长珍重!”
果然,他是来道别的!
两人目光同时一紧,带着些许感叹,道:“这就要走了吗?唉!也好,有志不在年高,以你的资质定然不能埋没在这个小城。”
点了点头,风笛目光有些湿润的看向李高峰,他从一开始便一直在帮自己,两人之间实如师徒,此时看着这个温和的中年人面带的不舍的感叹,风笛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傻孩子,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别跟个姑娘似得!以后有空回来看看,我们就知足了!”李高峰拍了拍风笛的肩膀,挤出一道笑容,然后转过头不让风笛看见他眼里的那抹湿润。
“我能叫您一声师父吗?”风笛擦了擦眼角,破涕笑了一声。
副院长眼睛眨了眨,看着两人的举动转过身去,看来,他们的师徒之情不浅啊!心里竟然有些羡慕的感觉!
李高峰听到风笛的话,心里却更加莫名的感动起来,有徒若此,此生何憾!
“师父!”李高峰没有回话,风笛却直接喊了出来。
这一声师父,直喊的李高峰心绪纷乱,他一时没忍住,强忍着的情绪直接分崩离析,眼角越发的湿润起来。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临走了非得让我感动痛哭一场吗?有你这一声师父,我也就知足了。”
风笛看着擦掉泪水的李高峰由衷的笑了起来。
“拿着这个,走吧,出去之后能忍则忍,万事小心!”李高峰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卷古朴的羊皮纸卷递给风笛。
风笛微微一愣,接了过来,入手平淡无奇,慢慢打开一点,这羊皮纸卷却发起淡白的荧光。
“回去再看,走吧走吧,你呆在这里我心中不好受!”李高峰仰头看着夜幕降临的天空,有几颗星星微明微暗。
闻言,风笛将纸卷收起,向李高峰深深鞠了个躬,重重道:“师父,保重!”
看着风笛渐渐消失的身影,副院长回过身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把藏经阁三楼的东西给他了,这三楼以后不就形同虚设了嘛...”
“院长他老人家把这里交给我打理,我想给他就给,怎么?不行吗?”李高峰淡淡说道。
“虽说那是个残卷,可它依旧是记载着半个西域的详细地图啊,而且据院长他老人家说,这地图夹在当年他得到的那本布衣见闻录中,很可能其中记录着一个惊天密藏!只要找到另外半卷,凑在一起,那可是无价之宝!”副院长有些激动。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把它交给风笛,宝物在咱们手里,它只是死物,我总感觉,我这弟子将来将会震古烁今,给他再好不过了!”李高峰目光深邃,说完,便转身进入了藏经阁中。
副院长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门外思索着李高峰的话,沉吟了好久无奈的叹息道:“也许,你是对的。”
......
学院,竹林深处,一座竹楼四周没有丝毫积雪。
竹楼外,一个少年静静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