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钱大少爷是个一言九鼎的好汉,没想到,原来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呵呵,不好意思,刚才出手有点重了。”
心中余悸未消,第二道轻笑声又是急速传来,听得此话,钱大宝的心脏,再次猛然一收,惊骇的缓缓转着脑袋,不敢相信的向着胡同口望去。
惊骇的目光飘去,正好望见那胡同口,灿灿的阳光之下,一位少年抱着胳膊慵懒的倚靠着墙脚,脸上带着懒懒的淡笑,而他抱着的右手指间,一枚通翠的玉戒,格外打眼。
“风...风笛!你...你别过来...”
一眼认出那阳光里的少年,钱大宝眼角狠狠一抽,眼瞳中丝毫不加掩饰着一股惊慌,倚坐的身体,惊慌失措般立马离开墙下,双手撑地,向着里面倒爬而去。
“唉...还想跑?...其实,我有时候也挺羡慕你的。”诧异的望着钱大宝的举动,风笛无奈的摇了摇,轻叹一声由衷道。
钱大宝挣扎的动作一滞,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身体微僵,轻吸了口气,眼底稍稍活跃压下心头的惧怕,仰头试探道:“羡慕我?如果你放过我,我可以保证,以后你在青牛镇绝对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风笛愕然无言,半晌后摸了摸鼻子摇头看着钱大宝期待的眼神,无语道:“我羡慕你,是羡慕你自大无耻,毫无本事,却依旧可以胡作非为!”
言罢,风笛从墙脚离开,微微晃了晃脖子,向着错愕中的钱大宝径直走去,没有管钱大宝此时的心情,风笛走到他的跟前一本正经的说道:“人无信,不立!所以,要么兑现你的诺言,要么...就去死吧!权当是为你曾经的胡作非为而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闻言,钱大宝的脸上顿时犹如死了爹般,失魂落魄的望着跟前的少年,心情一下子跌到了渊谷最深处一般,踌躇中,挣扎的咬着牙齿,最后重重一叹,说道:“好,舔就舔,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舔完陈胖子的脚后,你要放了我...”
风笛看着钱大宝无可奈何后的决然,有些赞同他的生存观点,不由的微微一笑,旋即,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许道:“当然...”
“那,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
转过身去,风笛在胡同口瞥了一眼,微微转头,不怀好意的淡淡道。
目光投在身前那少年冷酷般垂在额头上的一缕短发,钱大宝忽然一颤,急忙仓惶的摇着脑袋,悻然道:“我自己,我还能动。”
嘴角轻轻一勾,风笛率先走出胡同口,丝毫也不担心钱大宝这时候会出尔反尔。
短暂的接触,风笛便已摸清钱大宝的性格,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人,面对生死抉择,只要给他一点希望,哪怕是让他去杀掉他的亲爹,都有着很大的可能性。
“出来了出来了...嘿嘿,这下有好戏看喽...”胡同外,人群早已围成一团,将胡同口留出一个径长五米的扇形空地。此时白衣青衫的少年从胡同中一出来,人群中便是一阵骚乱,开始窃窃私语。
风笛回来的消息早已传开,此时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让人诧异的是,比起询问龙雀鸟王的消息,人们更热衷于看钱大宝被风笛教训,好像钱家的人被教训,似乎比龙雀鸟王被除更令人大快人心。
“怪不得胖胖被他欺负没人敢站出来说话,这钱家为祸一方的程度,似乎并不比龙雀鸟王差,龙雀鸟王只要命,而钱家,要钱要命!”目光扫过全场,将群众们眼底诚挚的喜悦收在眼底,风笛眼眸微垂,暗暗想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那钱大宝自己说出的话,就是跪着也要完成...”
“行了,小声点儿,人已经出来了,当心被他听到,回头割了你小子的舌头!”
风笛左侧的两个大汉,正在低声交谈着,当望见一条腿踉跄着跳出来的钱大宝后,其中一个汉子急忙拉了拉同伴的胳膊,语气颇是忌惮。
“呵呵...雷叔,真是不好意思,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一下,还请你们稍等。”耳朵轻动,风笛沉吟片刻,而后抬起头来向着铁拳佣兵团的人抱了抱拳,笑道。
跟随风笛来到青牛镇,似乎全镇的镇民都在等待风笛的归来,这让铁拳佣兵团的人,很是意外的再次对风笛感沛莫名,旋即将浑身的疲乏抛在了脑后,凑热闹般,与青牛镇的人一样,好奇有趣的将注意力放在了风笛身上,此时突然被他提到,皆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无恙。
“胖胖,过来吧,总要给别人一个道歉的机会。”目光投向蹲在地上,揉着脸蛋的陈胖胖身上,风笛十分吃惊的摇了摇头,这小胖子,一天不见,竟然又胖了好多。
陈胖胖痛恨的瞪了一眼钱大宝,想起之前被他痛揍的惨状,又望见风笛眼中的吃惊,拳头缓缓的握紧,那种羞辱,在他心里几乎难以抹去...
良久,陈胖胖终于站起身来,凄苦的咬了咬嘴巴,向着风笛走了过去,当他在风笛身边站定,很是凶狠狠的再次瞪向钱大宝,恨恨不平中,甩开沾满灰尘的裤腿,将脚下那只破鞋也甩了出去,露出脏兮兮的脚丫子。而后,陈胖胖恨恨的盯着钱大宝嘟囔道:
“哼!我胖好多天没洗脚了,原味儿脚丫子,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