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朗亭勉强躲过,身上衣裳却被她撕下一块,腹部已然有五个血淋淋的指洞。
他刚刚站定,却见她如同被掠了孩子的母大虫气势汹汹便扑了过来,江朗亭正十分为难,恰好瞧见小丫头脖子间的长命锁上头有坠子,撞在一处叮当响。
他体力不支,很是费劲,低声道:“对不住了”,将那锁儿一把拽下,一边伸手捂上了阮阮的嘴巴。脚尖一点把那锁儿踢到几丈外的林子里。那妇人自然循声而去却扑了个空,脸上已然怒不可遏,一腔怒火四处乱窜,将脸庞都烧得通红。
江朗亭趁着机会赶紧将一包药粉爽快倒进小丫头口中,这才拍了她一把,逼得她嚎啕不止。
他喘着气儿说道:“在下冒犯。方方喂给令爱的乃是琅琊焚体毒,也是琅琊谷才有的秘制毒法。半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恐怕她便要五内焚尽,性命不保。在下实在是迫于形势才出此下策,只为了,只为您肯将徒儿救上一救!求求您!”话毕他捂住伤口瘫在地上。
“你!”闻言那女人浑身乱颤,怒目圆睁。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恼恨:这青天白日的,阮阮心肠好,下河捞出俩素不相识的人还是次要,尽心尽力为那姑娘救治不说,现在居然遭此对待。她们母女这算是做了什么孽!
“好,好,好!旁人欺负你,你挣不过便一味逃命;如今为了徒儿却来逼迫我们孤儿寡母!亏得是个男人,还专挑软的欺负!你算什么好东西?也配我救?”
江朗亭被说得脸上一热,心头确实涌上来内疚,羞惭,但是,不这样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个叫做阮阮的丫头把他的手一口咬下去,留下个血印子,挣出他的怀抱几步就躲在母亲身后。娘轻轻抚摸女儿的小脑袋,上手将她五官好好摸索,慈爱地问道“乖乖,为了你,娘救她好不好?”
阮阮却哭了:“娘!娘!”
后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能说自己无碍,不必退让;也不能说那人手段卑劣,别去救她——因为此时亲眼瞧见江朗亭搂着苏施的神情,仿佛那姑娘便是他毕生唯一的宝贝。为了她,这个人什么都能干。除了她,这世上再也没什么能叫他转转眼珠。
这般大的男人啊,睫毛微颤,蓄了一汪泪水却忍着不往下掉。他将徒儿搂进怀里,下巴紧紧摩挲着她的额头。那姑娘脸色惨白,真是虚弱又美丽,仿佛是只易碎的白陶被他捧在心坎上,双唇微启仿佛是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他威胁自己,但是投来的目光却是哀求:求你救她!
母亲护她,宛若此人护着他的徒儿。
“娘,就救她。”
那女人长叹一口气:“我朱宜琴从来都是被人胁迫。十年前遭人暗算,险些丧了性命。如今又遭你暗算,致使女儿几乎丧命。我们母女这是做了什么罪业,招谁惹谁?老天不公!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还要你恃强凌弱。我们作好作歹又有什么分别!”
又转头对江朗亭说到:“罢了。阮阮救下你们,如今却被一口反咬。为了她,我肯救。只是有一样,倘若尽力仍旧没了法子,也望你不要食言,万勿为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