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签上的地址离酒店并不算太远,基本上胡子开车拐了两个弯就到了,趁着这几分钟的功夫,老傅翻阅着手上的诗集,已经把科索诺夫留下来的字条翻译了出来。
但是他翻译完后,并没有告诉车里另外三人,字条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而是合上书本长长的叹了口气。
当胡子把车停下来的时候,坐在车里的老傅看着外面那个锈迹斑斑的垃圾桶说道:“你们在车里等我把。”
现在他们的进度已经彻底超越了那帮人,所以老傅才能一个人推开车门走下来,去像一个当地的流浪汉一样翻检垃圾桶,而不用担心正面有人走过来当头就是一枪。
不过老傅站在垃圾桶前向里看了看后,伸手进去随便翻了几下就不翻了,反而蹲下来,伸手去垃圾桶下面掏摸了一阵,拿出了一个贴在桶底,用塑料袋包着的明黄色文件袋。
拿着这个文件袋,老傅坐回了车里,示意胡子找个安全的地方。
等胡子绕过另一个街角,直接把车停在了人来车往的路旁:“给我一点空间。”
听了老傅这么说,车里的三人直接推门就下去了。三个人背冲车门,胡子去另一个边抽烟装路人,而李强则和兔子在一起,分享着他兜里剩下的两根烟。
站在街角,李强抽了几口嘴里的烟,觉得这么傻站着挺无聊的,于是自然就想说点什么:“兔子。”
他低声对兔子问道:“前面胡子怎么了?跟吃了呛药似地?”
李强问的是在简报室的时候,关于那块手帕的问题,他不过推让了几句,胡子那边就快翻脸了。
现在有机会了,当然得把问题问出来,不然憋在心里挺难受的。
“前面?哪前面?”兔子还装傻呢:“挺好的啊,胡子脾气不赖啊,怎么吃呛药了?”
“就是简报室那会。”李强翻了个白眼:“你说你装的又不像,糊弄我有意思么?”
兔子其实心里想说有意思的,他又不是爱翻闲话的人,心里想着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可李强却不想让他糊弄过去,他就只能叹口气面对现实了。
“这个吧,也不太好说。”兔子抠了抠嘴角说道:“那是胡子……一朋友送的……你懂得……就是那种朋友。”
他磕磕巴巴的说道这里就不想说什么了:“强子,我也就说这么多了,具体你得问胡子。”说着话他两手一摊:“哥们真不是爱嚼舌头的孙子,我就能说这么多了,你也别和我生气。”
兔子这么一说,本来打算再问上几句的李强也不问了,他知道那算是个人*问题了,心想着别让兔子难做,肚里那股子火也就慢慢褪了下去。
没错,之前李强一直憋着火呢: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他李强浑身是伤,睡眠不足还没吃好,本来情绪就不太稳定,当时被胡子呛了几句没打起来,真算是他心理建设格外好了。
听着外面李强和兔子隐隐传来的谈话声,坐在车里的老傅,膝盖上摊着一大堆的照片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文件,他正一张一张的初步辨读着。这些东西一会要交给技术部门。
说实话,老傅现在心里其实挺纠结的。
如果说他信任这些科索诺夫最后给他留下来的东西,老傅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已经被骗过一次了。
可说他全盘不信吧,一大堆证据在那摆着呢,由不得他不信。
这些证据其实都算是自由心证的一种了:首先便是科索诺夫生命的最后一刻,从兜里掏出来的钱包。
这钱包里面除了科索诺夫伪装身份的证件外,就只有一些美元了,最重要的其实是那张巴掌大的三人合照了。
老傅可以说,如果不是他,那根本不会有人能明白这张照片代表着什么,搜索科索诺夫尸体的人,很大的可能会把它和科索诺夫一起烧了。
而就算是搜索科索诺夫尸体的人天赋异禀,能看出各种常人看不出的问题,把照片真的带回去找技术部分析,并且还把那段数字给翻出来了。
基本只要找到那串数字,负责分析的人就会尝试各种数字组合,首先这三段数字便会被分解成三组经纬度坐标。
没错,就是三组坐标。
这就是当年科索诺夫编的密码的恶心之处,如果不是老傅来看,所有的数字都会被分解成坐标。
其中一个就是这道街,街头位置的一家小饭店;第二组坐标直接就支到中非的一处丛林深处去了;第三组坐标更扯淡,那是位于阿富汗边境的一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