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我们喝着我从司令办公室找到的伏特加,唱着白桦林。他这个壮汉突然就哭了,说他没有完成队长的托付,没有把自己同伴的尸体带出来。还说什么猎犬从不放弃队友,无论过了多久都要想办法拿回兄弟的尸体。’
‘他一直在恳求我,并且拒绝了和我一起从货运通道出去的想法。所以我把开启b17区的密码告诉了他,反正他很快就会死在里面。’
‘我拒绝了和他一起下去的想法,每个去过b17区之后区域的人,最后都会变得神经兮兮的。我已经够麻烦了,才不想去招惹那些不了解的玩意。’
‘我们被出卖了!该死的大门被彻底封死了!我根本出不去!别想什么货运通道了!’
‘我在哪都找不到普罗托夫,地图上显示b17区的污染已经蔓延到了整个b区,该死的!我不该把密码给他的,整个区域又要重新清理!’
写到这里,字迹已经很潦草了,整个记录戛然而止。而且后面还有被撕扯掉几页的痕迹,不知道这最后的日记去了哪里。
老傅合上了手中的本子,决定回头把这个封存起来,和未来找到的其他东西一起交上去。到时,自然有专门的人员通过字里行间所提到的那些词汇,来分析这个基地在封闭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里面的话语解开了许多谜团,可这些字迹又在不断地制造出新的谜团。比如里面提到的那个封闭起来的区域,它到底在研究什么?以及为什么外面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弹壳,还有警卫室的门上为什么都是弹痕?
这些都是这本日记里没有解释清楚的,或者该说写下日记的人刻意回避了这些问题。
所以老傅就算是真的看进去了,并且嗅出了字里行间隐藏着的情绪,他也没办法就靠着这些,如同个人日记一般的零散记录,还原出这个基地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而且那句‘我们被出卖了’,更是在某种程度上撩拨着老傅的心弦,让他怎么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从愤怒到平静,从平静又到绝望,接着骤然平静下来的语句,却与那几乎算是疯子写下的字迹,产生了极大的违和感。老傅觉得恐怕到了最后,这名少尉已经被无所不在的恐惧所逼疯了。
这时李强走进来跟老傅打了个招呼,他说外面的技术人员,已经还原出了一部分当年的监控录像,问问老傅要不要去看看?
老傅把本子随手揣进了自己的挎包里,站起来边走边问李强,关于那些门的解锁问题搞定没?
“二层的门由一个独立的系统锁定。”坐在操作台前的人听到老傅的问题,转动椅子面对老傅说道:“这边搞不定下面的问题。这个操作台的权限低的很,基本只能控制一层的大多数机构,和查询一些参数。”
他无奈的摊开了双手:“就算是查询,有些区域的监控系统,也是和另一套系统一样的闭路系统,我们连进都进不去。”
老傅走到操作台旁边,背着手看着面前冰箱大小的记录仪,上面的磁带还在缓慢转动着:“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几秒之后,老傅回头问了一句。
“操作记录,还有录像什么的。”
想了想,老傅觉得干等在这个房间里也不是事。他把李强和兔子叫过来,指着一层地图上的,那几个领导层用的办公室说道:“你们两个去看一下这几个地方,留意一下可能留下来的文件什么的。”
他指的是那本值班记录上提到的,那些预先设定好的执行程序代号:“看看能不能找到计划书什么的玩意,要是能找到个人记录就更好了。”
“我们用步话机联系。”虽然因为距离的阻隔,步话机没办法与上面连通,可在基地内部这一层里,他们还是能通过这玩意互相联通的。
李强和兔子点了点头,兔子懂俄文,他能分辨什么东西是有用的,什么是没用的。
接着,老傅又指了指旁边,他们带下来的那个带着线轴的有线电话:“和上面联络一下,我可能需要一次直接通话。”
说完之后老傅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叫住了走到门口的李强和兔子,让他俩把那个擅长开锁的哥们也带上。这种地方的司令办公室里,一般会有一个保险箱,里面存着重要文件的可能性会高一点。
老傅并没有告诉这些人,他在那个本子上看到的东西。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无论这个基地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流逝的时间,都能让这些东西彻底变成无所不在的灰尘。
而就算是那些东西没有变成灰尘,从他们摘下面罩的那一刻开始,也就没了回头的机会。
要说老傅后没后悔摘下面罩,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此刻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那些依旧在运作的基地本身的检测装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