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像李贤这般晓事理的。
有了在即墨城高价卖盐的经验在先,同样的盐货谁还想白白便宜朱游缴?
因而,临到出行这一日,竟然有不少人临时称病,不是头痛发热,就是身体出恙。
赵亮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
那些见利忘义的家伙是想留着盐货卖到即墨城。
反正朱家盐场那里有赵亮这么一帮子人招呼,他们只要安生等待下一次高价卖盐的机会就好了。
大家伙儿都不是傻子,定下的时辰早已经晚了一刻钟的功夫,可那些家伙还是没有赶来。
赵亮脸色阴沉,半晌之后方才喝到:“走吧。”
有脾气暴躁的家伙当场撸着袖子就要回村去找茬:“他奶奶的,赵家庄怎么出了这么几个白眼狼?赚钱的时候急的孙子似的,这时候就缩了卵子?”
李贤脸色冷然,他淡淡地说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们选择了这条路,那以后就不是我们的同路人了,不是同伴,你又为他们生的什么气?”
这么一说,几人顿时恍然,有人更是叫道:“三郎说的对,下一次去即墨,咱可不会带上他们!”
赵亮喝斥道:“住嘴,以后不要再提即墨两个字,知道吗?”
一行人颌首应诺。
此去朱家盐场,沿途间倒是顺当的很。
只不过,到了目的地,验盐交割的手续完毕之后,那朱家管事又照例克扣了些银钱。
这一次,乡民们倒是镇定的很,好像被扣的那些银钱并不是自己的一样。
朱家管事还以为这伙泥腿子是怕了自己,当下心中舒爽无比。
回程的路上,赵家庄的青壮满腹怨言,即使赵亮早已经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解释清楚,可还是有人心痛于自己的损失。
同样的一担盐货,明明在即墨城可以卖到高价,可青壮们却不得不再次低价卖到朱游缴这里来,其中的愤懑可想而知。
赵亮知道,按照情形发展,赵家庄是早晚要与朱游缴敌对上的,那时候,一盘散沙的赵家庄又如何能够敌得过如狼似虎的衙役青壮?
李贤掂量着铁棍,一言不发。
与上一次从即墨城满载而归不同,这一次,赵家庄的乡民们全都阴沉着脸。
暴风雨仿佛要来了。
李贤也觉得格外愤懑,他的脑子里甚至生出这么一个想法:“若是出来几个不开眼的蟊贼,让老子厮杀一番,倒也能出出火气。”
想罢之后,李贤激灵灵打了个寒碜,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自己在穿越之前可是大大的良民,怎么穿越过来几个月的功夫就沾染了一身的戾气?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烦躁,这样不好,不好。
李贤找了诸般理由,不停地劝慰自己,可火气却始终没有压下。
半个时辰之中,众人平安归返,路上并没有蟊贼滋事。
无奈之下,李贤只得把怒气转化为动力,更加卖命地训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