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路途险恶,有的地方宽不过六尺,偏偏又蜿蜒盘旋。
六千人的兵马足足排出了七八里的长度。
进山之前,六路人马齐头并进,那时候张饶还不觉得有些什么,可这时候大军撤退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一旦中军受敌,立刻就是首尾不能兼顾的局面。
只希望那李贤自顾不暇,千万不要再来生事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屡败屡战的勇气的,第一次,李贤生擒高升得手,可以说是己方人马过于大意了,小觑了对手;第二次,张于两千对一千,还是被李贤杀的大败,这也可以解释为官军善夜战,新依附的贼寇全无战心;可第三次第四次,李贤攻破辎重营以及夜袭毛基大营的战例让所有人意识到,介亭的兵勇绝非等闲。
曾经嗤笑高升、张于、张易的头目开始明白,就算是他们自己站在那个角度上,只怕也难逃大败的局面。
当然了,心中对李贤的畏惧没有人愿意表露出来,大家在嘴上依旧对官军不屑一顾,只是,暗地里却加倍小心谨慎起来。
张饶退兵没多久,李贤便得到了消息,他找到徐庶,嘴里道:“先生认为,张饶还有几成战力?”
徐庶笑道:“怕是不到六成,怎么,游缴意欲何为?”
李贤笑道:“不如你我二人都把心里的想法写到地上,然后看看是否想到了一处,可好?”
“善!”
说罢,李贤与徐庶各自用树枝在地上划了起来。
须臾,二人都是击掌大笑,原来,李贤与徐庶写的都是一个“追”字。
“先生何以教我?”
“游缴何必自谦,张饶已入瓮中,我们只要瓮中捉鳖就好!”
“哈哈,先生这比喻妙的很,不过,张饶可是有六千人马呀”
“山路崎岖,兵贵精而不在多,张饶人马虽多,可却像摊开的手掌,无法把手指的力量聚集到一起握成拳头,我们只要遣一支精兵由小道包抄追击,必可断其一指”
徐庶的论断像极了后世的毛委员的论断,李贤不由自主地说出声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徐庶有一种伯牙遇钟子期的感觉,他笑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贼军归心似箭,绝不肯在山中多待一日,刚开始,他们也许还会防守严密,首尾相容,可用不了多久,贼众必生异心,那时候,就是精兵出击的最佳时机”。
在徐庶眼中,李贤训练出来的五百名正兵绝对当得起精兵的称呼。
也正是由于麾下有如此精兵在手,徐庶才会想到追杀贼寇。
以少袭多,自古以来都是险而又险的战事,一不小心甚至会把自己都赔进去!
李贤深以为然,嘴里道:“要是能够赶到贼军的前头去设下埋伏,那可就妙到极处了。”
“游缴莫非忘了王老八?”
李贤大喜,“先生高见,我这就去寻那王老八,看他是否知道便捷小道!”
“同去,同去!”
李贤心情大好,只有彻底收拾了张饶,他才能一门心思地北上救援都昌,若不然,打蛇不死必为其害,李贤虽然不怕张饶的报复,可介亭的乡民却容不得贼寇祸害。
于公于私,击溃张饶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