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庸往前虚引一步,道:“宁叔父,我们边走边谈吧,为什么之前县尉要见你,你却没有露面?你可知道如今县尉已经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喔?”
“县尉阵斩贼首张饶,救了夷安城,又在都昌城外烧了管亥的辎重,逼的管亥三万大军落荒而逃,叔父以为如何?”
宁毅暗吸一口冷气,道:“李贤是谁家子弟?怎么有如此能耐?”
“县尉之前不过是一个盐丁罢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成了介亭游缴,如今凭借救援都昌、阵斩张饶的功劳刚刚升为夷安县尉,他就是介亭人士,与我们算是同乡”
“游缴?你的意思是说,李贤仅仅凭借游缴所的几百人就杀了张饶?还逼退了管亥?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胡庸笑了起来:“千真万确,我骗你作甚?”
“如此英雄,我理当前来拜见!”
胡庸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无论宁叔父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相信我,待会儿见了我家县尉,一切如实供说,可好?”
宁毅怔怔地看了胡庸一眼,方才叹气道:“好,我信你!”
谈话间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李贤跟前。
“宁家堡宁毅见过县尉”
李贤“哼”了一声,道:“之前为何避而不见?”
“县尉误会了,我宁家堡堡毁人亡,老弱妇孺都在这里,要见县尉,我怎么也得把他们安置妥当了才能现身吧,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县尉见谅”
李贤皱起眉头,道:“宁家堡?张饶不是已经死了吗?你的乡堡是怎么破的?”
宁毅瞥了胡庸一眼,对方示意他快点开口,他也就不再犹豫,解释道:“张饶兵寇夷安的时候,我出人出粮,确保夷安不失,可没曾想,一股贼军趁堡内兵力空虚,竟然一击得手,要不是我壮丁们浴血厮杀,说不定我一庄老弱便要尽数折损了”。
李贤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其中另有隐情。
果不其然,宁毅吁了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只听他说道:“后来我闻讯之后率领庄丁半途接应,试图往夷安城内暂避一二,哪知道县令庄文竟然拒不开门,说城门不敢擅开,万一贼寇蹿入城中,那便是弥天大祸”。
还有这样过河拆桥的混蛋,实在是可恶的很,怪不得李贤在都昌城的时候,没有听到半点关于张饶兵败身亡的消息,感情缘故处在夷安令身上!
这笔帐,日后定要好生算一算!
似乎是说到了怒处,宁毅完全抛却了顾虑,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在城下据理力争,最后退而求其次,想讨要些粮秣、衣物,谁知道险些被城头的官军射死,县尉,还请你为我主持公道呀”。
李贤微微颌首,正色道:“如果事情属实,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宁毅脸色不见半分喜色,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小人麾下乡民已经饿了一天的肚子,不知道县尉可否开恩,赏他们一口吃食”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粮秣,嗯,你也回去准备一番,让乡民们都出来吃些东西吧”
“在下代一千六百口无家之人谢过县尉大人”
“份内事,你去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