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急蹿狂奔的军卒。
陡然出现的大部人马彻底搅乱了夷安城这潭“浑水”。
夷安令正搂着美妾白日宣淫,冷不丁的听到有大股人马来袭的消息,当即一泄如注,让美妾好一阵埋怨。
死猪一样在美妾身上喘了会儿粗气,夷安令庄文方才恢复了几分气力,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子,嘴里道:“来人呐,更衣,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伙不开眼的蟊贼敢来生事”
整个北海国内,除了管亥与张饶,其余贼兵庄文全都不屑一顾。
只因为夷安城高池深,易守难攻,等闲贼寇根本别想叩城而入。
好在李贤等人并没有打算硬来,有时候,软钉子比硬钉子更难让人防备。
临近城下的时候,李贤出了个主意,他唤来宁毅,嘴里道:“待会儿你且上前叫门,我在后头为你压阵,如果城门不开,我自然会为你讨一个说法”。
宁毅微微颌首,心中颇为赞同,如果李贤直接上前叫门,待会儿可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可若是由他上前叫门,事情就不一样了。
无论对谁,都有一个台阶可下。
李贤毕竟是县尉,而庄文是县令,两者都是朝廷官员,不可能甫一见面就分出个死活。
庄文领着乡民很快就来到了距离夷安城不过一百步的地方,这个距离恰恰在守军弓矢的射程之外。
来的不是贼军,竟然是一伙流民!
城头的守军又惊又怕之后却恼怒地发现了真相,他们不由得火冒三丈,“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夷安县城吗?”
宁毅淡淡地拱了拱手,道:“我是宁家堡宁毅,还请城头的兄弟通禀一声”。
城头上,一个小校探出头来,只见他啐了一口,不屑道:“我倒是谁,吓了兄弟们一跳,原来是宁堡主呀,失敬失敬,不知道此番宁堡主有何贵干呀?”
嘴里说的客气,可言语间的讽刺意味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宁毅听的额头青筋直露,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年前,这名小校到宁家堡拜访的时候是何等的卑躬屈膝,可现在,乡堡破败了,此人就变了脸面,真他娘的势利!
有心破口大骂,可想到李贤就在身旁,宁毅长吁了口气,还是决定不与这种小人计较。
“当日夷安城危急的时候,庄县尊许诺过,只要我宁家庄出人出粮,日后必有厚报,现在,宁家堡不慎为贼寇所破,积攒的粮秣消耗一空,为求一条生路,我恳请县尊接济一些粮秣,等到熬过这段时间,来年双倍奉还”
李贤听得暗自颌首,宁毅毕竟是一庄之主,这番话可谓软硬皆施,但凡夷安令还有一点良心,都应该出面给粮。
然而,令李贤惊讶的是,县令出现倒是出现了,不过却是满脸的厌恶之色,“大胆宁毅,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如果我不给你粮食,你又待如何?”
宁毅眼皮急跳,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心头的怒火抑制了下去,“宁某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又能把县尊怎么样?我此番前来,只不是想要回之前我宁家堡进献的粮秣罢了”。
庄文“哈哈”大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呀可笑,宁毅,我夷安城粮秣充足,又怎么会缺你那几斤粮秣?依我看,你莫不是被贼寇吓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么会来出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信口开河了,完全就是颠倒黑白。
宁毅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他手指城头,半响没说出话来。
这时候,李贤前行一步,道:“宁堡主有没有吓坏脑子,你说了不算”。
庄文勃然大怒,他咆哮道:“小贼,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莫非是黄巾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