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徐益,就连陈幽都没想到李贤会爽快地认罪,之前准备的说辞竟然全部没了用场。
“我有两罪,其一,不应在无赖调戏民女时挺身而出;其二,不应在衙役不分青红皂白捉拿我时奋起反抗”
在陈幽脸色大变的时候,李贤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置若罔闻,视之不理,任由无赖猖狂,衙役知法犯法的话,我就不会有罪了”。
“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陈幽气的肥肉直颤。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李贤早已经被陈幽千刀万剐。
县令徐益倒是显得颇为镇定,他清咳一声,道:“不管怎么说,李贤你身为朝廷命官,就应当维护朝廷权威,纵然衙役有错,你也不应把他们尽数打伤,这样实在是有失体面”。
听这话里的意思,徐益跟陈幽压根不是一路人,李贤当即松了口气,他抱拳说道:“县尊所言极是,在下听凭处置!”
陈幽怒上心头,有心不管不顾冲上去一刀砍了李贤,却也知道于事无补。
当下只能听着徐益说道:“嗯,念你是初犯,又剿寇有功,这一次便让你戴罪立功,若是成了,非但此事一笔勾销,我还会上奏朝廷,给你报捷请赏,若是败了,莫怪我翻脸不认人呀”。
原来徐益在这里等着李贤,陈幽想到最近的一桩事情,当即消去了几分火气。
“喔?县尊有何事吩咐?”李贤想的很明白,在别人家的地盘惹出这么大的祸端,不做一些补偿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益笑道:“此处人来人往,不是议事所在,如果李县尉愿意,可以到我府衙详谈”。
李贤自然应诺。
入了县衙,分宾主落座之后,徐益单刀直入,道:“久闻李县尉排兵布阵颇有名将之风,不知此番前来,带了多少兵马?”
李贤颇为警惕,他虽是县尉,然而,兵马不经上官批准便私自调动,这是官场大忌。
之前只顾着安排春耕事宜,却把这要命的事情忘了。
不过,徐益毕竟是莒县县令,有些事情瞒不过他,倒不如坦诚些。
想到这里,李贤说道:“李某连兵书都没读过几本,哪敢跟先贤相提并论,此番南下,只带了三百军卒”。
陈幽眸子闪过一丝喜色,好呀,李贤如此不知好歹,且等我好好地参他一本!
徐益却显得不甚满意:“只有三百人?”
“只有三百人”
“难道还得回夷安搬救兵不成?”
“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县尊大人如此劳神?”
“实不相瞒,在我治下有座二龙山,山上有山匪盘踞,官军连剿数次,却一无所获,反被其劫了不少粮秣,近日听闻贼寇胆大包天,竟然打起了县城的主意,我欲将其剿灭,不知李县尉以为如何?”
真是搂草打兔子一把抓呀,原本是私事,没曾想到这里竟然成了公事。
真要是办成了,别说是三百人,就是一千人,徐益也能帮忙遮掩过去。
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李贤下定决心,斩钉截铁地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要县尊告知山中详情,且在县衙静候佳音即可”。
“好,好一个静候佳音!”徐益心情大爽。
如果是旁人夸下海口,徐益只会说他不自量力,可这话从李贤嘴里说出来,格外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