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贤所言非虚,山寨的头领又给不了更好的解释,那么,二龙山好不容易积累的人心旦夕间便会崩塌殆尽。
马雍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贤一眼,表面上看,李贤是在针对尤贵,可他这番话打击面太广,一旦处理不好,最终受害的将会是整个二龙山。
于红樱捏的拳头“咯咯”作响,她大步上前,就要把辎重营的管事提溜起来。
哪曾想,瘦小的管事身手格外敏捷,他趁着于红樱没做防备,竟然快速地闪避到了尤贵身后。
于红樱依旧余怒未消,她咆哮道:“李小六的人马是我亲自接引入山的,昨日里他们便是我二龙山的人,谁敢说他们不是?如果李小六不是山中的弟兄,又怎么会让他看守后山大牢?后山上的粮秣三日一送,今日怎么会短缺了?”
管事的自然不敢说这一切都是尤贵的主意,他只得紧紧攥着尤贵的衣襟,嘴里道:“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呀,我跟李校尉无冤无仇,怎么会故意克扣粮秣?实在是昨日宿醉未醒,昏了头,噢,对,就是睡过了头,所以才忘了吩咐他们送粮”。
尤贵眼睛一亮,事到如今,没有一个替罪羊肯定是不成了。
无故断人粮秣,这事情摊到谁头上都足以让人发疯。
李贤只是带人过来闹了一番,没有妄动刀兵,这已经是很给面子的做法了。
即便是在官军当中,因为粮秣问题发生营啸哗变的事情都是屡见不鲜,更何况是在山贼身上?
尤贵叹了口气,阻止了于红樱的进一步发难,他嘴里道:“陈大把事情做茬了,贪睡误了时辰,没能把粮秣送到后山,让李校尉麾下的弟兄们饿了肚子,这是他的过错,不过,李校尉你殴打护寨兵丁,难道一点过错没有?”
李贤“哈哈”大笑,道:“自然有错,国有国法,寨有寨规,我李小六既然入了二龙山就得遵守寨中规矩,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于红樱眼睛一亮,敢作敢当这才是好汉子。
尤贵也不得不佩服李贤的担当,原本以为,对方肯定会揪住辎重营的疏漏不放,闭口不谈自己的错误。
那样的话,即便李贤毫发无损,日后在山寨中也不会有什么好的风评。
可谁曾想,李贤竟然有这样的胸襟。
他娘的,难道说,黄巾当中豪杰如此之多?
如若不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小六怎么会如此坦荡?
“好,李校尉是爽快人,这样吧,原本看守后山的职务,每一月换防一次,鉴于此次辎重营有错在先,你滋事在后,便把你部人马看守的期限延长到三个月,不知道你服是不服?”
三个月?鸟毛!老子连一个月都等不了,也罢,暂且应下,反正过段时间这二龙山能否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李贤慨然应诺。
对李贤的处理,尤贵可谓不偏不正,这大大出人意料。
原本打算竭力反对的于红樱与马雍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惩罚如此之轻,再去斤斤计较的话,反而显得自己不爽利了。
想到这里,于红樱对着李贤露出一个尴尬的笑脸。
不管怎么说,李贤遇上这档子事情,于红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一点,大大咧咧的于红樱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