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东莱军主动出击,身后肯定要携带数量不菲的粮秣。(风雨首发)
从某种程度上讲,一支军队的粮秣辎重决定了它的战斗力和持久力。
在过去的一年里,李贤储备了大量的鱼干,又搞出了从未有过的炒面,此番,大军出行,每名军卒的口袋间都带了一斤左右的炒面。
有了这炒面,起码可以节省出三十辆大车,三百名辅兵,这样以来,东莱军的机动性就得到了保证。
不需要杀囚祭旗,也不需要鼓舞士气,大军开拨的时候,东莱军卒们斗志高昂,闲置了一年多,每日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军卒们憋的发慌,早就想上阵厮杀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现如今,终于又有不开眼的贼寇前来送战功了,军卒们高兴极了。
一年没上战场,李贤赏赐的钱货军卒们已经挥霍了一多半,倘若再不上阵厮杀,仅靠那有限的月俸,军卒的家人很快就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丰厚的犒赏激励下,东莱军卒们人人以杀敌为荣,在他们眼中,穷凶极恶的贼寇只不过是能跑能跳的钱货罢了,只要配合妥当,宰了贼寇,一百枚大钱就落入囊中,这样的厚赏,放眼整个大汉朝都是独一份儿。
军卒们求战之心日盛,军将们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许久未曾厮杀,无论是胡庸还是周仓都有些跃跃欲试,便是徐盛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麾下的兵马也训练了一年多,寸功未立,与其他营中的军将见面聊天,徐盛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眼看着其他营中的军卒耀武扬威地带着式样不一的军牌招摇过市,而自家军马却只能戴着最低级的木牌,徐盛营中的军卒便觉得低人一等,眼热不已,他们盘算着,什么时候要是自己也能够换上一副铁牌就好了。
如今,等了一年多,机会终于来了,东莱军卒们很是期待。
大军离开剧县之后,径自往北而行,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有探马来报。
为了提前发现贼军,李贤将探马哨探的范围扩大到了十里。
被劫掠一空的青州人烟稀少,大军从北海国的剧县进入齐国的广县之后,行了几十里的路程,沿途间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乡民百姓。
荒芜的田地,破败不堪的屋舍,随处丢弃的物事,场面触目惊心。
几十里内无人烟,去年李贤北上救援都昌的时候,即便是穷凶极恶的张饶也没能做到这一点。
可现在,青州的黄巾做到了。
李贤记得很清楚,史书记载的青州黄巾之乱,参与足足有百万之众。
这么多人是哪里来的?自然是黄巾军干的好事,每到一城一地,他们必定先抢了钱粮瓜分,然后再逼迫没有粮秣的乡民一同上路。
若是遇到官军,被裹挟的乡民可以充当炮灰,迟滞对方的攻势。
蚁贼的骂名由此而来,但凡黄巾过境之后,必定白骨累累,十室九空。
这等惨状,东莱军卒们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了。
没有人大声嬉闹、说笑,所有人都不发一言,在北海国内的时候,他们已经渐渐的习惯了那种安稳日子,甚至有些司空见惯,可现在,进入齐国,重新目睹了荒无人烟的颓废情景之后,军卒们开始明白了,他们之所以能够过上太平日子,不是因为贼寇仁慈,而是因为李使君带领他们南征北战,杀死了张饶,击溃了管亥,全歼了黄巾余孽。
北海国的安宁是建立在贼寇的尸体之上的。
同样的,如果此番不能击杀贼寇,让黄巾涌入北海国,那军卒们的家园马上就是另外一个广县!
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军卒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他们要用手中的刀枪来守护家园的安宁。
家居莒县,未曾经历过黄巾之害的徐盛更是怒目圆睁,他早就听说黄巾灭绝人性,所到之处犹若蝗灾,可当亲眼目睹这等情景的时候,一股难言的愤慨还是涌上心头。
乡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承受这种妻离子散,家园破碎的伤痛?
没遇到李贤之前,徐盛原本还打算去江东躲避风头,可这一日的所见所闻让他明白,跟在李贤身边没有错,因为徐盛觉得,他不是一个懦夫,他自诩勇武过人,自然要为匡扶社稷尽心尽力。
去江东,偏安一隅,不是勇士的行径,大丈夫自当纵横沙场,手刃贼子,这样神采飞扬的生活才是徐盛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