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间,卞南根本没有发现,之前他留在谷外的人马已经少了一多半。【风雨首发】
在官军的剿杀下,黄巾折损了四成的人手,除却那些吓跑胆子,待在河谷中不敢动弹的贼寇之外,真正能够逃出谷外的部众不过三千人而已。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从谷内逃出的贼军越来越多,他们你推我搡,彻底扰乱了外头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兵马。
周仓的背嵬军严阵以待,他们好像一堵墙,彻底堵住了黄巾的逃生之路。
前有官军,后有追兵,生路在哪里?
卞南冲出谷外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瞬间由狂喜转变成铁青。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谷外怎么乱成了一锅粥?
留在这里的三千人马呢?为什么看上去,所有的人马都是同一副模样?
恹恹的,好像斗败了的公鸡?
卞南勃然大怒,他所有的希望可都寄托在后军上面,如今陡逢惊变,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卞虎,卞虎呢?为什么不整军列队,官军就要杀来了,你们他娘的这是要等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黄巾头目才战战兢兢地前来回禀:“卞虎头领他被官军杀了”。
“什么?卞虎死了?谁杀的他!”
“是一个名叫周仓的官军大将杀了卞虎头领,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刚才你说什么?官军?官军在哪里?”
“官军就在五百步开外,他们数目不到两千人,却死死地堵在了谷外,弟兄们冲杀了几十次,可连官军的盾阵都破不掉”
卞南又惊又怒,嘴里道:“废物,全他娘的废物,三千人连两千人都打不过,我要你们这帮饭桶还有什么用?”
贼军头目辩解道:“头领,不是弟兄们不拼命,实在是官军装备太过精良,你瞧瞧,这河谷的走势,官军完全占据地利之便,徒呼奈何呀”。
李贤挑选的这处河谷是一处设伏的绝佳所在,谷内石壁陡峭,绝难攀登,谷外有一条干涸的河道直通巨昧水。
每逢春训涨潮之际,河水便会满过河道,进入河谷。
此番,河水下降,河谷内早就干涸了,只剩下一条宽达十多丈的走廊,走廊距离地平面足足有半人高的距离,不要小看这个地势落差,对于攻守双方来说,半人高的足以影响到整场战斗的走势。
进入河谷之前,卞南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二十辆钱货吸引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谷内潜在的危险。
现在,冷静下来的卞南方才发现自己真的太过大意了,完全被钱货冲昏了脑袋。
如若不然,像这等易守难攻的谷地,卞南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迈进一步。
晚了吗?一切不可挽回了吗?
不,绝不!卞南把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嘴里道:“我们还有数千弟兄,数目依旧在官军之上,只要我们放手一搏,官军能耐我何?”
四周的贼寇面面相觑,完全没有半点激情。
卞南知道,在谷中,他抛弃麾下亲卫独自逃命的行径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自家部众。
主将贪生怕死向来是战场大忌,对于黄巾来说更是如此。
瞅着谷内列队袭来的官军,卞南咬牙怒吼:“我卞南在次立誓,随我冲阵杀敌者,每人赏钱一贯,绝不拖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闻如此重赏,贼寇们不禁有些犹疑起来。
卞南见状,急忙加了把劲,嘴里道:“横竖是个死,与其窝窝囊囊的死,倒不如拼他一把,万一赢了,日后还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即便是败了,人死鸟朝天,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