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短矛助阵,长枪兵依旧让贼兵们寸步难行。
战力最强的卞喜,已经被徐盛拖住了,仅靠其他军卒,绝难突破密集的枪阵。
不断有贼兵被长枪刺杀当场,而长枪兵手中的枪杆也在剧烈的厮杀中快速削短。
贼寇越来越多,每刺死一人,马上就有另外一人顶上他的空缺。
敌我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贼军援兵不断,而神策营的长枪兵却越来越疲惫了。
这样下去,枪阵溃散只是时间的问题。
整整五百名军卒,每一个人都杀伤了四倍于己的敌人,对他们,显然已经不能要求更高了。
城头的李贤叹了口气,正准备让神策营撤离,让刀盾兵顶住防线,耳畔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呐喊:“长史,快看,那里又来了大队人马,数量起码在八千开外!”
“什么?难道是曹军的兵马?”李贤阴沉着脸,心中焦急不已。
负责哨探的军卒摇着头,道:“小人看得清楚,贼寇当中好像并没有曹旗,反而有些像是黄巾的旗帜”。
又他娘的是黄巾?
仅仅是卞喜这一股兵马已经险些把都昌城闹翻了天,这要是再来一股人马,那东莱军岂不是落入险境?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玩什么引君入瓮,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李贤瞪着城外出现的那股兵马,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该死,传我军令,背嵬军……”
“等等!”李贤刚要下令,徐庶忽而指着前方的一面大旗说道:“那上面好像是个徐字”。
李贤定睛一瞅,果然像是“徐”。
难道说,来的是徐和?
李贤与徐庶俱是露出喜色,他们相顾一笑,道:“哈哈,莫不是周仓回来了?”
前几天,周仓独自外出,说是要找寻徐和的踪影,这一去之下便是音讯全无,不少人甚至猜测,周仓是不是遇害了。
眼下,见到了“徐”字大旗,李贤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周仓把徐和说服了。
卞喜麾下的后军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这股人马。
“快,快禀告大头领,后头又来了一支兵马!”
“慌个鸟!没看到他们也打着黄巾的旗号吗?八成是自家人,听说了我们的难处,特意前来援助的”
“那大头领那里?”
“随便派个人知会一声就可以了,你且稍待,我去看看是谁的兵马”
说罢,贼将率领几十名亲卫,径自往南而去。
这时候,新来的这股黄巾距离城池不过三四百步远。
打头的有一名长须飘飘,虎背熊腰的大汉,大汉左边,一名身材瘦削,精神矍铄的男子望着城头,不无调侃地说道:“周元福,你说那李贤李三郎如何如何不凡,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嘛,据城而守,却被卞喜攻破了城门,啧啧,我开始怀疑你之前跟我讲的那些了”。
元福是周仓的字,而瘦削的男子正是李贤苦寻不着的徐和。
此番,听到徐和所言,周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战局未定之前不可妄下结论,你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认为官军必败,未免过于武断了”。
“喔?我们要不要打一个赌?”
周仓生平最好赌,如果不是因为赌,他也不会被李贤骗入城中。
眼下,听到徐和又要赌,他稍一犹豫便应了下来:“好,你说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徐和大笑,道:“我们就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如果一炷香之内,卞喜依旧未能大获全胜,我便随你心甘情愿的拜那李贤为主公”。
“哈哈,你这个主公是拜定了!”
徐和不屑,道:“如果你赌输了,就要随我原道回返,继续做我们的黄巾!”
“没问题!”
徐和颇为诧异,“你对那李贤竟然这么有信心!”
“当然了,我周仓看中的人岂是等闲”
“那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在城头众人的目光中,新来的这股人马止步不前,既没有帮助卞喜攻城的迹象,也没有协助东莱军,夹击卞喜的动作。
“他们在搞什么名堂?”李贤很是不解。
“我估摸着是友非敌,如果是敌人,早就趁乱攻城了,又哪里会待在远处?”
“先生所言不差,可是,如果来的真是徐和,他为什么不帮我剿杀卞喜?”
“徐和虽是贼寇,麾下却也实力不凡,我想,他八成也在考校使君吧”
李贤恍然大悟,是了,单凭周仓一张嘴,徐和肯定难以全信。
眼下,正巧遇到卞喜攻城,只要徐和有点心计,自然要好生琢磨一番。
如果官军连城池都守不住,那这样的主公投靠了又有什么用处?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李贤再不犹豫,他大声下令,道:“胡庸,你领背嵬军下城,助徐盛一臂之力!”
“喏!”
攻城的贼寇寥寥无几,李贤的正兵营完全应付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