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亭乡民对李贤印象极佳,而李贤麾下最精锐的兵马中,介亭老卒都已经成为军中最核心部分,他们每人身上都有着大小不一的职务。【风雨首发】
正是靠着这些老卒,李贤才能顺利地控制军队,成功维系东莱军的战斗力。
这一次,来到介亭,虽然有回乡散心的意图,可对李贤来说,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招募兵员。
俘虏的曹军、徐州兵数量众多,遴选一番过后,虽然也能选出不少合适的军卒,可徐庶特意为李贤分析过,如果想保持军队的战斗力,维持士卒的忠诚,最好还是回到介亭,从这里征召士卒。
后世里,曾国藩的湘军,李鸿章的淮军就是利用亲族的纽带关系将军卒之间的利益关系紧紧地束缚在一起,眼下,徐庶的建议与湘、淮两军有异曲同工之处。
李贤出身介亭,介亭的乡民可以说是他的同乡。
李贤若是将征召兵卒的消息散布出去,想必报名应召的青壮一定会蜂拥而至。
“啥?使君要招募兵卒?”盐场中,赵亮显得颇为意动。
李贤笑道:“你还是好生做你的游缴吧,我是打算从介亭招些兵卒”。
赵亮大喜,“好呀,实不相瞒,年前就有青壮到我这里疏通关系,他们一致要求加入你的麾下,当时我不敢擅做决定,便让他们在家中等候消息,现在,消息终于等到了,大家伙儿肯定高兴坏了”。
李贤笑了起来:“青壮们都愿意从军杀敌?”
“那是自然,谁不知道跟着李使君升官发财,光宗耀祖?即便是死了,那也是能进英烈祠的勇士”,说到这里,赵亮话音一转,道:“对了,不知道使君打算招募多少兵卒?”
李贤略一沉吟,道:“一千人”。
介亭有三万多人口,其中青壮足有七千人,李贤招募一千人,完全不会影响到农事生产。
李贤已经想明白了,这一次,且先从介亭招募一千人,然后再从俘虏中挑出一千,凑成两千名新卒。
如果达成目标,李贤麾下便有了六、七千人的规模。
军卒的数量跟徐和麾下的士卒规模相差无几。
一千名新卒,意味着又有一千个家庭绑到了李贤的战车上,从此以后,他们的富贵荣华都系于李贤一人。
赵亮龇牙笑道:“这次募兵,首先可得考虑我们赵家庄的兄弟,三郎你走后,他们一直吵着要去寻你,是我一直拦阻着,才未能成行,其次嘛,便是护盐队的乡兵,这些家伙可都是厮杀过的好汉子,只要训练一番,个顶个的都是精兵!”
李贤微微颌首,道:“没问题,只要符合条件,这一次我全收了”。
赵亮大大地松了口气,有了李贤的承诺,他在面对赵家庄父老的时候,也终于有了说话的底气。
曾几何时,为了加入东莱军,不知道多人走了赵亮的门路,只可惜,那时候李贤根基不稳,不敢贸然扩充兵额,所以一概不收。
现在不同了,连番大胜之后,李贤已经是北海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将。
这时候,补充军卒,稍稍增加一点人手,于情于理都是可以接受的。
赵亮代表的是介亭乡党势力,而李得财却是家仆势力的代表。
自打李贤将猪扒皮干掉,雀占鹰巢的成了介亭游缴之后,他便接受了猪扒皮的一千多名家奴。
这些家奴每日里劳作不息,却也想有个更好的奔头。
即便有的家奴年纪大了,可他们的子孙后代还年轻呀。
按照大汉律,如果主家不放人,家奴可是世世代代都为贱籍的。
年纪稍大些的家奴终身为奴也就罢了,可那些年轻的后生总不能在盐场内外劳作一辈子吧?
家主李贤是个常胜将军,还有什么奔头比从军要更诱人?
起码李贤的家仆想不出来。
李得财的欲言又止李贤看在眼中,他没好气地说道:“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好不痛快!”
李得财干笑一声,道:“主公,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家奴可否为军?”
赵亮瞥了李得财一眼,恍然大悟,而李贤却拧起眉头,道:“有何不可!”
李得财大喜:“主公此言当真?”
“废话,我李贤什么时候食言而肥过?”
李得财叩伏在地,道:“小人代府中的一千多名家仆谢过主公”。
“嗯,你且起来,仔细说个明白”
“喏!”
于是,李得财便讲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无非是李贤麾下的奴隶也想着立功受赏,他们待在介亭,虽说不愁吃穿,可日子完全没有个盼头。
若是跟在李贤身边,那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汉武帝时期的大将卫青不就是从一介家奴起家,进而成为举世闻名的大将军的吗?
草根逆袭的故事,无论在任何时期都可以激励人奋发向前。
李贤府中的家奴虽然不奢望去做什么大将军,可若是能够博出个荣华富贵出来,那也好过在介亭终老到死。
李贤听罢之后,嘴里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便多招募五百人吧,省的名额不足,让乡民心生遗憾”。
“使君英明!”赵亮与李得财齐声称赞。
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来报,说介亭县令已经到了门外。
李贤略一沉吟,便道:“你们随我一同迎接吧”。
“喏!”
如今的李贤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远远地高过介亭县令,即便李贤托大,等候县令来拜见,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可李贤的根基还在介亭,他不想跟县令之间生出隔阂,而且,李贤调任夷安的时候,正是县令力排众议,才让赵亮当上了游缴的职务,这份人情,于情于理都应该还上。
礼迎出门,也算是李贤表面姿态的一种方式。
甫一见面,介亭县令便施礼拜道:“下官见过李长史”。
李贤急忙搀起对方,嘴里道:“哎呀呀,使君折煞我了,若是不嫌,直呼我表字就可以了,来来来,屋里详谈”。
介亭县令隐晦地松了口气,原本他还怕李贤翻脸不认人,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李贤虽然官升的快,可脾气却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从前那副随性的样子。
其实,如果认真算起来,李贤担任介亭游缴的时候只不过是介亭县令麾下的一名佐官,可如今,风水轮流转,李贤竟然青云直上,成为北海国仅次于孔融麾下的人物。
若是心胸狭窄的人物,说不定会对李贤心生嫉恨,可介亭县令却不是这样。
年轻的李贤能够官至郡国长史,虽说羡煞旁人,可他却有足够的实力。
张饶、管亥、卞南、卞喜、夏侯渊,败在李贤麾下的这些人物,哪一个都非等闲角色。
李贤能够将这些家伙击败,甚至斩杀当场,这便说明他绝非池中之物。
事实证明,介亭县令的眼光独到,刚开始,李贤升任夷安县尉的时候,他便大胆下赌,将游缴的肥缺交给了李贤的好兄弟赵亮。
现在,李贤平步青云,介亭县令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分宾主落座之后,介亭县令笑道:“维中大破徐州兵马,实在是为我北海国出了一口恶气,我出城之前,城内的不少百姓正在放鞭炮庆祝大捷”。
李贤将信将疑,“竟有此事?”
“那是自然,维中还不知道,之前,徐州陶谦虽然与孔北海有旧,可每一年,我们都要从府库中调拨大量的粮秣运送到徐州去”
李贤大为讶异,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北海国内并不是歌舞升平,有的地方百姓依旧贫苦,孔融这种调拨府库,接济徐州的行为,怎么看怎么虚伪。
“维中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徐州军力强盛,而之前我北海国内军力微薄,这粮秣,说穿了就是保护费,若是我北海国陷入困境,陶谦须得派兵过来援助”
李贤恍然大悟,可片刻间,他不禁犹疑道:“不对吧?为何之前都昌城被管亥围困的时候,没见到徐州的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