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来犯,赵云一声令下,五百骑卒便翻身上马,与其他同伴一道严阵以待。
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不知道过了多久,没等来陶应,却把报信的军卒等来了。
“陶使君有令,陈校尉、李使君可以入城”
“没听见吗?打开城门,快快迎接”
“喏!”
一个陈登,陈氏嫡子,加上徐州刺史的热门继承人李贤,这两个人值得守将弯弓屈膝,笑脸相对。
“吱嘎嘎”,吊桥缓缓放下,两队卫卒侯在城门口。
李贤笑着拱了拱手,嘴里道:“有劳了”。
陈登也客气了一句,守将不敢托大,连连告罪。
就在一行人打算入城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喝“且慢!”。
“哒哒哒”,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疾冲而来。
为首一人面目阴鹫,表情狰狞,在他身后跟着两员红脸、长须的大将。
下邳守将看清楚来人之后脸色大变,他嘴里道:“苦也,这个煞神怎也来了?”
陈登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要来。
是陶应,这家伙在刘备、关羽的陪同下打马而来。
李贤不动声色,幸好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若不然岂不是要被陶应唬住?
“李使君快快入城”,这是下邳守将在劝说李贤。
“不必了,我与陶二公子许久未见,今日恰好遇上了,怎能不告而别?”
“轰隆隆”,几百步的距离转瞬及至,陶应依旧没有减速的迹象。
赵云板着脸,他把手中长枪高高竖起。
“哗哗哗”,千余名骑卒便齐齐持枪在手,摆出一副进攻的态势。
无形中,凝若实质的杀气弥漫开来。
赵云麾下的这支骑军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百战精锐,他们骑在马上,即便不发一眼,可那股骇人的气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同时被千余人马气息锁定,陶应冷不丁打了个寒碜,他定睛看去,李贤身边兵马虽然不多,可却全都明盔亮甲,且不论他们胯下的高头大马,但是骑卒手中的那枪矢便给人一股极大的压力。
陶应没有见过短矛的过人之处,不过,直觉告诉他,那不长不短的东西绝非等闲货色。
无形中的压力逼得陶应不由自主地放缓了马速。
等到相距五十步的时候,陶应终于打马而立,他大声喝道:“宗元,这是什么人?你不是说父亲有令,严禁人马进城的吗?为什么他们却可以?”
宗元就是看守下邳北门的守将,他听到陶应质疑,心中很是无奈,可还是不得不站出身来,嘴里道:“这是陶使君下的命令,若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妄开城门”。
陶应的目光在李贤身上扫了一眼,他故意置之不理,反倒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向陈登问道:“哎呀,这不是典农校尉陈元龙吗?你怎么到了这里?”
“奉陶使君之命前往青州,现已回返”,面对陶应陈登连寒暄的兴致都没有。
陶应脸色微变,他挖苦道:“我听说你去青州是为了找一个人,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喔,就是他吗?”
“不错!”
“这位如何称呼?”
陶应拙劣的演技让李贤大开眼界,两年前,陶应兵寇北海的时候,就是李贤将他打了个落花流水,现在倒好,这位陶二公子竟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在令人发笑。
“鄙人青州李贤”
“咦,这名字好生熟悉”
李贤不发一言,他知道,陶应故意东拉西扯,为的就是拖延时间,他想等待后续兵马抵达。
毕竟,城外的局势却是李贤占优,一千名骑卒呀,这股实力绝对不容人小觑。
刚开始,听闻李贤就在北城的时候,陶应还有些难下决断,早有消息传来,李贤带了两万大军南下,万一他把兵马都带到了下邳,谁敢与招惹他?
后来再一打听,原来李贤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没带大队兵马,只带了千余骑卒。
这等好事陶应哪里肯错过?
李贤似笑非笑,仿佛局外人一般,露出一副看戏的样子。
刘备、关羽看到李贤,都露出了愤怒的目光。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李贤早已经死了一百次。
北征乐安国,虽然李贤没有亲自出马,可太史慈、周仓、胡庸、赵云这些人都是李贤的部将,尤其是赵云,以一己之力追了刘备三百里!
如果不是曹操及时出手,刘备这五千兵马说不定都要折损在赵云的骑卒之下。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如果不是为了顾及陶应的颜面,不想被他当枪使,刘备与关羽早已经出言挑衅了。
只是赵云麾下的骑卒太过厉害了,一千名骑卒,这就是一千支短矛。
轮番投掷的话,有谁能够在铺天盖地的短矛中活下来?
想到之前自家兵马中矛而死的惨状,无论是刘备还是关羽都感到一阵揪心。
赵云还是那个赵云,他麾下的兵马也没有任何变化,而刘备的实力也不增不减。之前,一千名骑卒就把刘备的数千兵马逼的慌不择路,如今,易地再战,刘家军能否讨到好处?
不,绝不可轻开战端。
刘备已经打定心思,待会儿除非陶应的兵马冲到先头,否则的话,他绝不让自家兵马出击。
骑卒的第一波短矛力道十足,一旦中矛,绝难有人幸存下来。
流徙多地,好不容易收敛了五千兵马,这已经是刘备安身立命的本钱,他哪里舍得为了陶应拼劲老本?
自打刘备出现在陶应身边起,他就已经明白,自己绝难执掌徐州了。
因为,陶应这个纨绔子弟恶名远扬,刘备与他在一起,等于自降身价。
其实,如果有选择,刘备哪里会这样自污其身?
还不是为了李贤!
为了阻止李贤执掌徐州大权,刘备才出此下策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数千名步卒出现在北城。
北城守将宗元脸色大变,他早已经派人将此处的情形通禀了刺史府。
李贤就在城外,这时候关城门已经来不及了。
可待会儿,万一双方人马打起来,亦或者陶应带人强行入城的话,宗元又该如何是好?
“宗元,我再问你一遍,这城,我可入得?”
宗元咬牙切齿,他依旧缓缓摇头,固执地说道:“使君有令,不可”。
陶应打马疾行,一鞭子抽到了宗元的身上,他破口大骂道:“恶奴该死,这徐州是我陶氏的徐州,你这混账东西,如果不是我父提拔你,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吃等死了,如今非但不懂得知恩图报,反而要噬主吗?”
宗元吃了一鞭,脸色涨红无比。
刚才那一下,以宗元的武艺他本可以躲开,但想到陶应这混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他还是硬生生挨了一下。
身上的痛楚犹在其次,心里的羞辱却使人煎熬无比。
宗元虽然只是一个统领五百的军校,可却不是他陶氏的家奴!
“请二公子自重!”
陶应大怒,他又抽出一鞭子,哪曾想宗元竟然闪避开来,他啐了一口,道:“好你个杀才,还敢躲?”
宗元忍气吞声,早已经怒到了极处,他大声喝道:“二公子如果再不依不饶,休怪末将不客气了”。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跟我怎么个不客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