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大笑:“战场之上各为其主罢了,我若是食言而肥,你们尽可辱骂于我!”
刘备麾下军士犹豫不决,只有少数死忠目露凶光,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意味,而多数军士却有了投降的念头,跟着刘备南征北战,一向是苦日子居多,享受的日子较少,这一次,面临青州兵的重重包围,若是刘备与他们同进退也就罢了,说不定大家还能生出拼死一搏的信心,然而,此番刘备打马而出,于禁又许诺可以给人一条生路,面临生的诱惑,谁想去死?
刘备双唇颤抖,他看到麾下军士再无战心,寥寥几名亲信根本无关大局,他咬的牙齿咯咯作响,半晌之后才说道:“走吧!”
“大兄!”张飞不愿做懦夫。
刘备只得耐住性子,好言相劝:“翼德,你没看出来这是李贤小儿的诡计吗?军士军心已乱,即便你我回返也绝难上下一心了”。
张飞愕然回顾,他这才发现,原来身后的军卒在不经意间已经放低了武器。
只有经历过厮杀的人才会明白,武器的角度直接反应了军卒的内心的杀意,而像现在的刘家军,他们确实已经没了战心。
张飞颓然无言。
隔着老远,曹豹听不清楚于禁的一言一行,不过他还是欣慰地看到刘备打马而来,简雍、关羽、张飞伴在他左右。
李贤心头暗笑,如果不是曹豹亲自前来,他这调虎离山的计策还不一定能够施行,现在,刘备与其兵马隔绝,只要略施手段便可以将其拿下,何乐而不为?
至于刘备,没了爪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长的一段路,刘备却好像走了几十年,然而,路总归有尽头,距离李贤不过五步远的时候,刘备向曹豹抱拳行礼,他知道,今日能够逃出生天,离不开此人相助。
至于李贤,刘备与张飞的想法并无不同,他也想将李贤千刀万剐。
只可惜,想法总归是想法,要想将其实现,几乎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曹豹有心做个和事佬,他向李贤说道:“李使君,刘玄德已经来了,有什么误会不妨说清楚,老夫厚颜,做个中人,让你二人说和一番,如何?”
李贤笑道:“曹将军的面子肯定要给”。
刘备也抱拳相谢,唯有简雍一直紧紧地盯着李贤。
“刘玄德,我且问你,孔北海可是你杀的?”
刘备连连摇头,这事情原本就是栽赃陷害,他怎能承认,“孔北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下此毒手?”
“喔?那为何孔北海死后你要闯门而出,还杀伤了守门的卫卒?”
刘备一时无言,这是他一直无法洗脱嫌疑的关键。
是呀,倘若问心无愧,待在城中便是了,何必急着出城?
刘备有苦难言,他明明知道凶手就是李贤,可偏偏不能说出来,他怎不能当着李贤的面儿告诉曹豹,说孔融是李贤杀的,与我无关吧?
那样的话,刘备岂不是自寻死路?
李贤身后依旧有五百名骑卒,他们的厉害之处刘备已经见识过了,这帮骑卒一旦发威,张飞、关羽绝难护得他周全。
无奈之下,刘备只得违心说道:“当时有人散步谣言,说城内有人对我不利,我情急之下才作出慌乱之举”。
“之后我多次唤你前往都昌一会,为何你再三推搡?”
“世人都说我是杀死孔北海的凶手,可惜我无法找出真的凶手,只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去都昌,因为我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