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新败,开阳已经没有破城的危险,这时候,可供李贤的选择便多出了很多。【风雨首发】
稳妥些,李贤可以按兵不动,坐等曹操退军。虽说曹操兵力占优,可只要他的脑子还没坏,他就不会领军与李贤死磕。毕竟吕布才是夺了曹操根基的生死大敌,而对于曹操来说,即便他侥幸击败了李贤,只要李贤一日未死,曹操便不可能真正掌控青州、兖州。反之,如果曹操再吃上几次败仗,那吕布便成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家伙,这样的事情,曹操怎么会让他发生?
前一步,逼迫曹操退军?这样以来,很可能使得曹操恼羞成怒,弄巧成拙;退守下邳城?李贤虽然根基未稳,可他却有强军在手,任谁也不敢兴风作浪,在开阳大捷的情况下,倘若李贤不战而退,对军心士气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思来想去,李贤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先等曹操出招。
没过多久,哨探快马来报,说曹军分出一队骑军,径自往下邳而来,骑军的数目约莫在一千人开外。
李贤听罢之后很是疑惑,曹操这是想干什么?
下邳可是大城,如果没有内应的话,仅凭一千骑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战而下。
此时,李贤还没有听说于禁使人哄骗曹操的事情,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曹操的诱兵之计。
不过,下邳城可是徐州的郡城所在,如果曹军堂而皇之地骚扰地方,这对于李贤的声望来说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子龙,这伙曹军便交给你了,无论他们想做什么,你都要尽力阻拦,若是遇到麻烦,即刻来报”
“得令!”
赵云麾下骑卒折损了三百多骑,此时,犹能上马厮杀的军汉不过六百人,即便如此,对上千余名曹军骑卒,赵云依旧信心十足。
青州骑军久经战阵,早已经不是昔日的战场新丁了,无论对手是谁,赵云都觉得无所畏惧。
骑军授命离去之后,李贤统领大军侯在原地,按兵不动。
开阳城下,曹操已经萌生了退意。
从兖州前往扬州路途遥远,根据时间推断,这时候戏志才也不过刚刚抵达扬州,等到他劝说袁术出兵讨伐徐州,只怕还要再过个七八日。
如果没有昨夜东营之败,便是等上十天也没有什么,可现在,曹军士卒人人思归。
军无战心,徒留无益。
这已经是曹操第三次讨伐徐州了,却依旧没能讨得好处。
第一次,曹操折了夏侯渊,第二次,兖州被吕布趁机夺取,这第三次,又有东营之败。
难道这徐州真的是曹操的不祥之地?
兖州,吕布领军五万正在围攻东阿城。
城内有一万曹军驻守,程昱坐镇指挥。
曹操前脚离开兖州,后脚吕布就得到了消息。
因而,当李贤求援的信使抵达濮阳城的时候,吕布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应诺下来。
寒冬腊月不利大军出击,可吕布却不想放过这等绝佳的机会。
毫无疑问,曹操是一个可怕又有韧性的对手,即便他只剩下三座城池,可任凭吕布使出了浑身解数,都不能动他分毫。
这一次,曹操好不容易又离开了,吕布与陈宫商议一番之后便决定领军出击。
下鄄城、东阿城、范城,这三座城池都有万余曹军驻守,在过去的日子里,吕布轮番攻打了数次,却一直未能得偿所愿。
此番,五万兵马倾巢而出,吕布可以说动了血本。
冬天守城,滴水成冰,只要将水泼到城墙上,攻城一方便难以下手。
东阿城的程昱熟读兵书,每次吕布喝令兵马攻城的时候,他便使人兜头泼下冷水。
在寒冬时节,冷水与沸水一样,杀伤力十足。
从天而降的冰水寒意入骨,即便你穿上再厚的甲胄也无济于事。
吕布接连攻打了三日,麾下的兵马吃足了这一招的苦头。
城中守军虽然疲惫不堪,也折损了两千多人,可实力犹存,看这模样,即便吕布轮番攻城,东阿城也足以坚守个十多日。
陈宫见状急忙寻到吕布,进言道:“东阿城高池深,程昱老奸巨滑,温侯怕是讨不到好处,不如早日退军养精蓄锐,等到开春再行来过?”
吕布气恼不已,他可是在李贤的使者面前夸下海口的,就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兖州官员百姓会如何看他?
“公台没有破敌良策吗?”
陈宫摇摇头,道:“曹军有天时地利,徒呼奈何”。
吕布一拳劈碎了木案,恶狠狠地说道:“曹将无胆,不敢与出城与我一战,可恨我一身勇力却无用武之地”。
“温侯莫急,曹军城小,粮秣肯定所盛无几,如果我猜的不错,开春之后,急于开战的便是曹操了,那时候,温侯自然可以一展雄风”
吕布转怒为喜,道:“果真如此吗?”
“温侯拭目以待便是”
吕布颌首,欣然道:“好,今日我便收兵回返濮阳,公台,你认为徐州战事如何?”
陈宫皱起眉头,不确定地说道:“李贤新掌大权,根基不稳,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巩固地位,而曹操在徐州所做不得民心,如果我猜的没错,曹操怕是要败上一阵”。
吕布不容置信地说道:“我听说李贤南下只带了万余新卒,背矛营、神策军、背嵬军这等强军全都青州,曹操麾下多半人马都是老卒呀,李贤抵得住?”
“温侯莫忘了,开阳臧霸也是个人物,我听说他已经投靠了李贤,此人不容小觑”
吕布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反驳。
当日,吕布退兵。
东阿之役,曹军折损了一千两百多人,而吕布却付出了三千多人的代价,另有两千多人冻伤丧失战力。
要不是陈宫一直在开导劝解,吕布早就忍不住杀人泄愤了。
六百里开外的扬州,袁术正在召见戏志才。
“冬日出兵可是兵家大忌,曹操一句话就想让我出动大军,这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戏志才淡然笑道:“大将军此言差矣,出兵共击李贤,这可是合则两利的事情,更何况,如果袁本初也南下出兵的话,三路兵马共击青、徐两州,李贤捉襟见肘,必败无疑”。
袁术虽然好大喜功,却也知道冬日不利于行军作战,再者,他麾下兵马多数都习惯了温暖的南方气候,如果陡然北上,经历严寒,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承受不住。
“李贤阴险狡诈,执掌徐州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我这时候触怒与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戏志才心中冷笑,你这厮早已经跟李贤生了嫌隙,偏偏还表现的没事人一样,糊弄谁呢!
不过,心里话自然不能宣诸于口,戏志才才思敏捷,只是片刻间就想出了得体的话:“使君应允,可以与大将军共分徐州之地”。
袁术似笑非笑,道:“且慢,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说罢,袁术击掌唤道:“请陶公子”。
“喏”
没多久,面色阴鹫的陶应便来到袁术跟前,他冷冷地扫了戏志才一眼,眸中俱是森冷的杀意。
“见过温侯”
吕布大笑:“贤侄免礼,榻上请”。
这时候盘膝而坐的戏志才念头千转。
陶公子?能够被吕布如此重视的人只怕不是等闲之辈。
等等,难道说,这个陶公子便是陶谦的次子?
想到这里,戏志才不无疑惑地问道:“敢问足下可是陶应陶公子?”
陶应冷哼一声,算是应答了。
明明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却偏偏表现的不知天高地厚,此人难成大事。
几乎是片刻间,戏志才便得到了这般评价。
“陶应呀,你可知道曹操正在开阳城大战青州兵?”
陶应皱起眉头,自打那日他抛下刘备,独自逃命之后,他便没了徐州的消息,如今陡然听到曹操的音讯,他却有些不开心,“开阳臧霸早已经降了李贤,曹操胜了吗?”
“二公子如果想归返徐州,我家主公想必很是高兴”
陶应略一沉吟,嘴里道:“回不回徐州,我想等到开阳城的战事结束之后再做决定”。
袁术也笑道:“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