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一个人,甘宁随便找个地方也可以藏起来,然而,他身后还有四十多名部众,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
望着半开的城门,陈六自告奋勇:“大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他们”。
甘宁拒绝了陈六的请求:“且慢,不必冒险”。
“大兄有什么好主意?”
从来没有人认为甘宁只是个莽夫,他不读兵书,脑子里却永远都有破敌之策。
“待会儿你冲出去,假传军令,便说我已经逃出城外,让他们调派人马出城追杀,若是守军信了,那自然皆大欢喜,不动刀枪也可以看回返水寨,若是荆州军不信,我会带人及时杀出!”
这时候才是真正的考验,甘宁为一军统领,却有敢冒锋矢的胆色。
“此计甚妙!”陈六大喜。
甘宁又叮嘱了几句,陈六便狂奔而出,“大事不妙,大事不妙,锦帆贼已经出城了”。
“甘宁出城了?”看守城门的军卒将信将疑。
“不错,小人亲眼所见,甘宁已经从西门而出,只要将军及时出城追杀,必是大功一件”
“可蔡将军让我等看护城门,不得有误”
“库房已经被烧没了,若是不能抓住锦帆贼,到时候谁来顶缸?”
“这是蔡将军的意思?”
“时间仓促,蔡将军已经亲自领人出城追击去了,怎么,你不愿追杀锦帆贼?难道你与甘宁有什么勾当?”
城门是半开的,如果守军不做阻挡,几十人出城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放屁,老子与甘宁不熟!”城门尉破口大骂,有心出城追击?可这城门怎么办?
陈六变了脸色,他“啐”了一口,道:“没卵子的家伙,快给我让路,你们没胆追杀,我可要去抢功了,再晚些,只怕什么都捞不到了”。
话音刚落,陈六便往城门而来。
临近的守军手足无措,城门尉脸色一变再变,看得出,他心里正进行天人交战。
这时候,甘宁混在士卒中急冲冲的跑出小巷。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甘宁大声疾呼:“快,快出城,蔡将军有令,若跑了甘宁,扣了今年的赏钱!”
“啊!”听得与银钱有关,城门口的卫卒又嘈杂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甘宁的四五十人已经冲到了近前。
不对!城门尉只觉得眼皮急跳,他刚要出声示警,此时,陈六已经冲到他跟前。
“噗”,刀光闪过,城门尉无头的躯体摔倒在地。
一击杀了城门尉,陈六并未得意,他依旧板着脸,大声吼道:“拦路者,死!”
巨大的声响在城门洞内传出了老远,甘宁听罢,哈哈大笑:“杀出去!”
“杀,杀,杀!”
一把火烧了库房,甘宁麾下全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破坏、杀戮,最容易激发人的潜力。
跟在甘宁身边,所有人都觉得无所畏惧,他们相信,无论何时何地,甘宁都能够把他们带出生天。
变故突然,城门口的卫卒虽多,却压根没想到,陈六、甘宁都是锦帆贼,大意之下,伤亡惨重。
有人试图关闭城门,却被甘宁掷矛刺死。
锦帆贼越战越勇,守军却毫无胆气。
没多久,甘宁便杀出城外。
“襄阳城,我会回来的”
甘宁一声大吼,带着部众往水寨而去。
幸亏适才找到了寨中的坐骑,要不然的话,即便顺利出城,可两条腿的总归跑不过四条腿的,早晚会被蔡中追上。
现在就不一样了,三十多名锦帆贼与甘宁一道风驰电掣一般往水寨而去。
襄阳城内巨大的火光早已经惊动了水寨的部众,他们披甲持刀,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甘将军已经进城了,这大火莫非是他放的不成?
到底烧了什么,竟有这么大的火头?
“许是大兄发生不测,速速点齐兵马前往接应”
“这水寨呢?”
“留下五十兄弟看护船只,其余人等杀入襄阳城,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有船在手,总归多一条退路,吩咐下去,这船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
“明白!”
襄阳城,蔡中已经得到了甘宁逃出城中的消息,“废物,饭桶,快追,他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他抓住”。
“将军,甘宁还有数百锦帆贼,水寨中还有百余艘船只呀”
蔡中咬牙切齿:“速速通秉叔父,就说甘宁举兵谋反,烧了襄阳的粮秣打算投靠袁术,让其水师出马,务必要斩杀甘宁”。
“将军,此计甚妙”
“别他娘的拍马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去通秉!”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