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感慨起来:“我听说徐州也是李贤的了”。
“此人北败袁绍,南敌曹操,倒也是一位雄主,只是不知其人如何”
甘宁双目炯炯有神:“李贤麾下周仓、徐和都是黄巾出身,与我等并无太大区别,他们都能得到重用,我们又怕什么?”
“渠帅,话虽如此,可我等只善水战呀,一身本领若是到了岸上只怕要削减四五成,若是到了青州,没有水师,我等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
甘宁眉头紧锁:“这倒是一个问题”。
王臣这时候也上了大船,他笑道:“大兄不必忧虑,我听客商说过,李贤麾下大将李典、于禁正在广陵与刘备厮杀,广陵多水,我等前去,正好助其一臂之力”。
“从这里到广陵,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到不了的,怕只怕咱们抵达之后广陵已经没有战事了”
甘宁当机立断:“荆州已经待不下去了,江东也非久留之地,就去徐州!若那李贤是位雄主,我便服他,若他刚愎自用,空有虚名,咱们再寻明主便是”。
“渠帅所言极是”
意见统一,甘宁也就省了力气,他下了另一个命令:“传我军令,再行三里,弃船上岸”
“啊,渠帅,我等顺江而下,省时省力,为何要弃船?”
“蔡瑁水师正在下游,我等若顺水直下,岂不是自投罗网?”
“襄阳距离此处深远,蔡瑁不一定能够及时得到消息”
甘宁连连摇头:“事关重大,实在大意不得,就算过了蔡瑁水寨,下游几处城池,我们只怕也躲不过”。
“弃船上岸,我等一无粮秣辎重,二无攻城器械,所食所用都是个大问题呀”
甘宁又道:“放心吧,前些时日一位客商与我联络,他告诉我,若是情况危急,他会力所能及的助我脱困”。
“嗯?一介客商有什么能耐?”
“那客商从青州而来”
陈六吸了口冷气:“难道是李贤所派?”
甘宁微微颌首:“不错,李贤似乎早就料到我有今日一劫,所以他提前派人与我联系,之前,我还嗤之以鼻,现在看来,李贤是深谋远虑呀”。
相隔数百里,陈六等人并未见过青州兵势,然而,战无不胜的李贤在民间多有赞誉之言。
听说有李贤暗中相助,原本心中惶惶的几人当即稳下心,大大地松了口气。
“那客商可有凭证?”
甘宁笑道:“为了取信于我,那客商给了我这个”。
说罢,甘宁从贴身处摸出一封李贤的亲笔信,上面有李贤的官印,印鉴这个东西,一般情况下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王臣等人见状大喜:“渠帅,你早拿出来这东西多好,省的兄弟们心惊胆战,不知去处”。
甘宁笑道:“仅凭一面之词毕竟不足为信,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现在看来,李贤确实值得投靠”。
再无异议之后,甘宁一行人很快便在下游三里处弃船上岸。
蔡瑁的水师尽数出动,他们沿江而行,足足搜寻了两个时辰,愣是没找到甘宁的踪迹。
后来,还是一名渔人在芦苇丛中发现了甘宁弃之不用的船只。
不过,这时候距离甘宁上岸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天色已晚,再想找寻甘宁的踪迹只怕难上加难。
蔡瑁闻听之后勃然大怒:“没了船只,我看你甘宁能往哪里去!”
话虽如此,蔡瑁心中还是揣揣,他感觉,事情仿佛超出掌控,就仿佛到嘴的鸭子,突然间飞走了一般。
难道,有变故发生?
不可能,在荆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愿意为了锦帆贼而与蔡氏交恶,那到底会有什么变故?
“来人呐!”
“军师何事吩咐?”
“传令下去,通知附近所有郡县,锦帆贼甘宁八百人马已然弃船上岸,让他们多加小心,若是发现贼影,务必即刻报来,若有藏贼者,杀无赦!”
“喏!”
甘宁上岸之后,很快便遇到一群商贾打扮的车队。
“甘将军别来无恙”
“一言难尽呀,我在襄阳险些为贼人所害,如今已经走投无路,还请先生仗义施援”,甘宁将身份摆的极低。
那人却不居功,“甘将军只不过是龙戏浅滩罢了,他日翱翔九天只若等闲!”
“哈哈,承蒙吉言,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我已经买通了附近的郡兵,咱们可以往北而行”
“往北?”
“不错,蔡瑁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往北而行”
说得也是,如果不是遇到青州使者,甘宁只会投奔孙策,绝不会绕道青州。
连甘宁都想不到,蔡瑁叔侄又哪里会猜得出?
事到如今,也只有相信这客商、相信李贤的实力了,想明白这一点,甘宁倒也干脆:“我这八百兄弟可就托付给先生了”
“甘将军若是信我,不妨让军士换上布衣,否则的话,这千余人马只怕难以掩人耳目”
“好”
只要能够将麾下兵马全须全尾地带出去,别说换衣服,就算不穿衣服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