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阳城黄祖兵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张虎、陈生各怀鬼胎,他们巴不得能够借助江东军之手狠狠地削弱黄祖的实力!
人心叵测,莫过于此!
千里开外的兖州郡,吕布盯着数里开外的曹军大营,眸中精光闪烁。
“来人呐,召集众将”
“喏!”
没多久,传令小校便将宋宪、成廉、侯成、郝萌、曹性唤到吕布身前。
吕布环顾四周,他笑道:“诸位,这可能是我吕布的最后一战了,此役过后,无论你们如何选择,我都不会怪你们!”
“温侯!”众将急欲辩驳,却见吕布张开右手,道:“好了,看在我们共甘苦、共患难的一场上,尔等便随我最后一战吧”。
“呼哧呼哧”,一众军将喘着粗气,他们压抑着声音,嘴里道:“愿为温侯效死!”
吕布知道时间紧迫,一旦被曹操发现此处不妥,那可大事休矣了。
“宋宪!”
“末将在”
“你率领五百骑马蹄裹布,从西面佯攻曹军大营”
“喏”
“成廉”
“在”
“领五百骑出绕道东侧,由东佯攻曹军”
“得令!”
“侯成、郝萌、曹性!”
“末将在!”
“你三人随我一道自北向南强攻曹军大营!”
侯成、郝萌、曹性大喜,“诺!”
曹军大营蜿蜒盘旋,占地足有十多里。
夜空中,从上朝下看去,只见曹军的营盘宛若眨着眼睛的恶兽,随时随地似要择人而噬。
夜深人静,星空漫天,月亮却不知去了何处。
天地间静寂一片,曹军士卒的聒噪声已经消失不见了。
疲惫了一整日,再精壮的汉子也需要安眠以恢复精力。
在这种时候,似乎不应该有人来破坏这种安宁的场面。
不过,吕布却不同。
从兖州一州州牧沦落到今日,吕布对曹操充满了恨意。
之前,妻女尽在身畔,吕布无法放手施为,可是,就在三日前,高顺已经将貂蝉母女二人送走,吕布终于没了牵绊!
吕布要报复曹操,他要将曹操加诸到己身的伤害十倍于己地还过去,如果成功,今夜只是开始!
一连串的曹军大营,看上去仿佛无穷无尽。
吕布得了情报,此处足有五万曹军,是他兵马的十倍!
兵戈、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吕布胸中的热血渐渐沸腾起来,他握紧方天画戟,夹起赤兔马便往前疾驰而过。
这一战,若是败了,世间将再无吕布!
接连几日,吕布故意使人作出众叛亲离的模样,因而,曹军戒心大减,他们压根不认为吕布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害。
曹军的营盘是挖土筑壕而成,四周以树木为栅。
每隔营盘外都竖有圆木垒成的木寨,寨上有军卒在警戒值守。
木寨下面便是连绵不绝的曹军大营。
每一处营盘内都能容下千余兵马,这里的曹军都是跟随曹操南征北战的精锐。
数之不尽的营盘无声无息地潜伏在黑暗中,间距不过一百三十步,这个距离,恰好在弓弩的射程范围,一旦遇袭,弓弩手便可以遥相呼应。
在营盘的四角,松脂烤就的火把在熊熊地燃烧着。
火把光亮有限,堪堪可以照清十丈方圆的位置。
大军夜宿城外,军纪最为重要。
毕竟,无数次战例说明,一旦发生营啸的场面,便是数十万兵马也无济于事。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唯有清脆不绝于耳的棒子生传出了老远。
忽而,一阵喊杀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却是宋宪、成廉已经发动的夜袭。
骑兵夜袭,往往是弓矢为先。
一支支火箭落入营中,引燃了大片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
“夜袭,夜袭!”
此起彼伏的示警声不绝于耳,唯有曹营的北侧静寂无声。
曹操盘坐在大帐中央,右手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手里的宝剑,忽然,帐外冲进一个小校,他大声叫到“主公,吕布袭营!”
“喔?人数几何?我军伤亡如何?”曹操竖起手中的宝剑,摆了个双手劈砍的姿势。
小校额头上的冷汗都已经流了下来,“主公,东西两面都有吕布骑兵,只是黑暗中看不真切”。
“北面没有动静吗?”曹操缓缓的站起身子,面色依旧平静的很。
“没有!”
“吕布定是想从北门进攻,传令下去,让军士多加小心”
“诺!”
小校唱诺而出,营帐内只剩下曹操一人,“我倒是小看了吕奉先,他竟然有胆夜袭大营,只是不知道来将是谁,高顺?还是张辽?难道是吕布自己吗?”
曹军大营的东北角,有三个连在一起的营盘,营盘内,一个黑脸军汉正在与人交谈。
“曹阿瞒这老贼真是狡诈无比,昨日险些就被他拆穿了,只是他把大营防备的如此严密,我们又怎好做手脚?”
徐六和冯七是徐和麾下偏将,他们佯作黑山黄巾军,投降曹军数月。
前些时日,徐和派人来信,让他们随时准备发动。
今日,吕布夜袭,徐六和冯七看到了可乘之机。
“曹阿瞒奸猾无比,我最近总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这!那便在今晚炸营吧,曹营混乱,正是大好时!”
“难道你们没发现,老贼把我们的三千人马放到了东北角,这里驻扎的可是他麾下最精锐的军士”
“他们是在监视我们?”冯七一惊而起。
徐六扯了扯他的裙角,嘴里道“怕个鸟,曹阿瞒只是起了疑心,他并没有下手,这便说明我们还有机会!”
“你们听!”冯七蓦然而起。
“听什么?”“喊杀声!”
“来的是谁?”
“为何只有东西两面,北面却没有动静?”
徐六忽然哈哈大笑,“北门才是今夜的主攻方向!”
“何出此言?”
“曹阿瞒此贼狡诈异常,只有这种虚虚实实的攻击才会让他摸不着头脑,一会儿你们等待信号,若是北门杀声一起,你们便领军杀往北方”
“我们现在穿着曹军的衣盔,若是被自家兄弟误伤了该如何是好?”
“那便命军士多备火把,一会儿只管纵火,不去北面了,去西面!”
“那儿可是中军大帐所在!”
“烧的就是他曹阿瞒的中军大帐”
“诺!”